“除非……”她慢慢压低了音，笑容变得有些诡异，“事情，是真的。”

    罗白脸上神色未改，意志坚定，“属下当真不知道。”

    叶宁也没想过他会那么简单就屈服了，于是便点了点头，收起剑，直接指向了自己，在罗白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里，她的笑容恶意且从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宁儿。”罗悬宫内，正与外域使者畅聊的高且梵在看到突然进来的叶宁时，显然是楞了一下，“你怎么会过来？”

    “你能来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能来。”叶宁也不顾那些齐聚在身上的目光，她似是没有察觉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徒然僵硬的气氛，径自走上前，在高且梵面前停了下来。

    她脸上的笑容浅浅，配上一句软绵的话语，竟让人起不了突兀，直到她俯身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高且梵才伸手挡住了她的动作，“莫胡闹。”言罢。他伸手将叶宁带至身边，对着鸦雀无声的众人笑道，“叶宁是朕的爱妻，亦是大周的皇后。”

    高且梵的话成了解禁的魔咒，众人一下又欢声笑语起来，集体起身对叶宁行礼。

    叶宁亦表现的从容不迫，在众人的赞美声中，坐在了高且梵身边。

    酒宴继续，高且梵压了音问始终对酒杯蠢蠢欲动的叶宁，“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罗白啊。”叶宁爽快的招供，趁他不注意，夺回了酒杯，掀在指尖，倒也没有直接喝。

    高且梵一直留神她的动作，边是笑道，“罗白自是瞒不过你。”

    叶宁抬头对他笑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在鼻尖过了一遭，微眯上眼，道，“他告诉我，惧怕的却不是我，而是你。”

    高且梵扬眉表示不明白。

    叶宁未言明，她轻轻将酒杯放下来，“且梵，你记不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不会动凡儿。”

    高且梵怔了一下。

    眉峰不着痕迹的顶起。

    叶宁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她在心底低低的悲泣。

    用罪臣之子顶替皇子为两厢交流的媒介，无论从家国利益，哪一方面考虑，高且梵都没有做错。

    可是，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凡儿走向别人强加上去的命运。

    未几，她抬起眸，笑的有些凄楚，“且梵，他只剩我一个亲人了，别让他离开我好吗？”

    “你便是为此事而来？”高且梵沉下音，道。

    叶宁沉默未语。

    高且梵忽然笑了，“你这又是听何人说起，我什么时候说要动凡儿了？”

    听到他的否认，叶宁的心忽然松了一下。

    “没什么。”她垂眸笑，忽略掉心头刺着尖锐的异样，将酒杯挪到他的面前，“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罢了。”

    “答应你的事，我一样也不会忘。”

    宴酒声起，音响奏乐，衣着妩媚的舞姬争艳而出，各展妖娆身段，歌舞中，有人拍手称好，有人目露垂涎，叶宁看了一会儿歌舞，轻声道，“看这舞姿，不似我大周之人。”

    “夫人好眼力。”高且梵笑着调侃道，“这些舞姬是使节从邦赛带过来的。”

    “哦。”叶宁淡淡应了一声，没有接话，使节带舞姬进奉帝王的风流之时，在每个朝代都屡见不鲜，只是今日恰巧，正好让她撞了个正着，“人美，舞也美。”她道。

    “嗯？”高且梵的视线在舞姬上若有似无的瞥过，闻声侧首看她。

    “我说舞漂亮，人也漂亮，皇上好福气。”她的话不骄不躁，若非高且梵通透她的性子，此时大概又要误解些什么了。

    他低低笑了起来，手穿过宽大的袖袍握紧她。

    叶宁挣了挣，没有挣开。

    一舞曲罢了，使节有意将舞姬献上，高且梵却之不恭，正在叶宁眼神倏冷之际，高且梵扬声将舞姬一一赏赐给了诸位再坐的大臣，大臣自是欣然接受，使节则以为，是大周的皇帝碍于皇后在前，故才拒绝。

    而实际上，当叶宁问高且梵时，他是这么回答的，“今日舞宴，朕挨个看了一番，见众舞姬中，没有一个的容貌比的过皇后，既是如此，朕再要了她们，岂不显得品味倒退？”

    于是叶宁抬起脚，在他的脚面上，温柔又带劲的踩了一下。

    尽管高且梵否认了事情，但凡儿的事，依旧在叶宁那儿留下了疙瘩，高且梵当晚便将叶凡宵送了回去，叶宁后来问他，叶凡宵只道，皇上哥哥教他习了一些字词，并未提及任何其他之事。

    可叶宁不知道，正是自己因为强行留下了叶凡宵，以至将后来的事推向更严重的地步。

    叶凡宵生辰当晚，叶宁为他举办了一场小型的生日宴。

    宴席本办的低调，却不知为何传到了太后的耳中，于是在生日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太后驾到了。

    叶宁等人起身迎驾，太后道，“既是家宴，便无需多礼。”

    叶宁心下正在揣测太后来此的目的，太后却屏退了下人，只留下一个年轻宫婢，与她一道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