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怔了怔，微启着唇，却什么也没说。

    高且梵目光慢慢地移下，落在了她的唇上，眸色一闪，他似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人。

    “你若是为此事而来，那就请回吧。”他的口气恢复了惯有的淡然，仿佛刚才的插曲只是叶宁的错觉。

    叶宁忙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了瑜儿，所以才会过来，没想过会打扰到你。”

    高且梵看着她，黑眸深沉的令人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突然软下来的语气，与方才也判若两人。

    她向来善于伪装，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可以以示弱来迷惑敌人。敌人，他们竟到了这个地步，叶宁的心里划过一丝薄冷，抢在他开口之前说，“柳城里的药材是你买下的吧。”

    高且梵蹙眉，“你又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吗？”叶宁道，“你那日会宴柳城所有做这一行的人，接着就出了这样的事，不让别人怀疑都难。”

    高且梵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叶宁沉住气，说，“你来柳城到底有什么目的！”

    高且梵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他的手指修长而分明，因保养得当，比一般人更加好看，可在这简单的动作间，叶宁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大拇指上那道遮掩疤痕的扳戒不见了，就连伤口也一并消失了。

    “没有目的。”他淡淡道，“若是有过，那大概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叶宁沉不住气了，“高且梵，你要真有什么就直接冲着我来，别一出手就那么声势浩大的，我叶宁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不喜欢别人跟我玩虚的！”

    她的掌心里都是紧张出的汗，她在面对他的时候，表面永远那么冷静，可实际上却是，表面越冷静，内心就越忐忑，“你想让我做什么，你说，只要我能答应的，我全都照办！”

    她一口气说出一长串的话，脑子里嗡嗡作响，全然没了平日里半分的沉稳，再看眼前的男人，他淡漠的倾听，左手习惯的摸向右手的小指，脸上却没有任何能让人看出端倪的表情。

    他越是这样的反应，反倒越在显示她的无理取闹，叶宁抿着唇，目光落至他的手指。

    “你手上的那道疤呢？”她有些突兀的问道，一开口叶宁就后悔了，她显然已不适合去关心这些。高且梵抬眸看她一眼，出乎意料的回答了她的话，“嫌它难看，就去掉了。对了，你放才说了什么？”他放下杯子道。

    “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不是这句。”

    “这么说，柳城的药材就在你的手里了。”叶宁吐出一口气，下了结论。

    高且梵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你要这么想，我也不拦着，你方才说的话，可当真？”

    “哪句？”

    “你想让我做什么，你说，只要我能答应的，我全都照办！” 高且梵模仿着她的语气，一字一顿道。

    叶宁蓦地涨红了脸，却硬着脾气说，“对，是真的！”

    高且梵站起身，擦过她的肩膀，落下一句，“三日后，你来凤凰楼找我。”

    凤凰楼。

    又是凤凰楼。

    叶宁站在凤凰楼的楼下，抬头看着门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卯时初至，即便是城中第一楼的门口，也是门可罗雀。

    天上飘着绵绵细雪，将整座柳城裹上了银色的大衣，叶宁走进凤凰楼，褪下外衣交到守在门内的小厮，由小二领着径自上了二楼。

    走在楼梯上，叶宁看向一楼的大堂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客人，大都黑衣裹身，不说话，安静的用着面前的早餐，他们的桌子上不约而同的放着武器，样式不一，却能令人嗅出浓重的血腥味。

    叶宁心里隐约掠过不安，她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丝不安，就上了二楼，“这儿请。”小二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二将她带到了包间外，退了下去。叶宁伸手敲了敲门，不肖会儿，有人打开了包间，她抬头对上高且梵的眸子，楞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他拉进了包间。

    窗户上下了帘子，房间显得很昏暗，门一关更是将不多的光挡在外面，此时此刻，整个包间只有她与高且梵两个人。

    “你做什么？”她道。

    “嘘。”高且梵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她带到了墙边，他动作自然，没有察觉自己无意间拉了她的手，叶宁却感觉到了手指间传递过来的温度，颇为不紧张的停下了脚步。

    高且梵松开她的手，指了指墙壁，叶宁正要将耳边贴上去，高且梵却动手挪开了墙上一张印图，显出俩个手指大小的洞来。

    那俩个洞间距正好的分开来，似人眼睛的距离，叶宁透过其中一只看过去，竟看到了包间里翻云覆雨的画面。

    “你怎么让我看这个！”叶宁别开眼，压着音对高且梵道。

    “你脸红什么？认真看。”高且梵看到她泛红的耳根子，微微调侃，语气却是鲜有的认真。

    叶宁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硬着头皮继续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