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且梵的手指在叶宁的脸上无限徘徊，温柔的说道，“宁儿，我喜欢你欠着我。”

    叶宁咬唇道，“你就不怕我欠一辈子吗？”

    他带笑的话语在她耳边划过，“一辈子最好，还不清最好，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

    叶宁不语，她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高且梵在她耳边叹气，柔声道，“你当年留下来的东西，我每一样都妥善保管着，希望你有一天愿意重新戴上。”

    他的手上，静静地躺着一颗用红线穿过的翡翠玉石。

    当初她答应过永远不拿下来，却终究是还给了他的玉石。“宁儿，你愿意重新戴上它吗？”

    叶宁看着那块玉石，仿佛跌进了回忆里。

    许久，她才干哑着嗓子道，“你还留着它。”

    高且梵点头，目光却不在留恋叶宁，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高府，嘴上确实毫不犹豫的说道，“嗯，留着，我相信它终有一天还是你的。”

    叶宁伸出手，拿过了玉石，温润的触感自指尖传来，她垂眸道，“那它以后都是我的了吗？”

    “是你的。”

    高且梵自叶宁手中拿回玉石，叶宁一愣，却见高且梵俯身而来，竟是要亲自为叶宁戴上。

    叶宁摸着玉石，眨眼企图转移开话题，以化开这周围甜的腻人的氛围，道，“那便好，日后我要是穷困潦倒了，当了它也能值不少的钱。”

    高且梵哭笑不得，“不会有那一日。”顿了顿，他又道，“要是日后真有那么一天，你便当了它吧。”

    叶宁惊讶的抬眸，有些不可执行难，“真的？”

    高且梵笑得自信道，“你尽管当了它，天涯海角我也会为你寻回来。”

    叶宁道，“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些账本里，有好几年的记录。”她觉着自己这五年完全就是在某人的掌控中，“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找到我的。”

    高且梵微微勾起唇，倒也承认的快，“三年前。”

    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他笑的更是肆意，“那时候你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奶娃娃，就坐在医馆的门口给人看病。”

    他记得那是三年前，他初次来柳城，冬天还未完全过去。

    她刚刚赚了一笔钱，用那笔钱翻新了医馆，改了医馆的名字，萝卜医馆，咋眼看过很好笑，她却说，萝卜代表了底层的百姓，萝卜医馆，是给予百姓方便的医馆，于是便没有再笑这医馆的名字了。

    她肚子四五个月大那会儿，在怀宁县，曾笑言，要是生个女儿，女儿的小名便叫小萝卜。

    因为萝卜在怀宁县的方言里有招财之意。

    医馆门面不大，生意却很好。

    她俨然是位严苛的老板，即便最忙的时候，也不允许别人随意插队，她也不与别人吵架，有闹事的直接丢出去，彪悍到不行，偏偏那群闹事的男人对着她就没有一个敢继续嚣张。

    她左手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奶娃娃，右手写药方，一个一张，毫不含糊。

    听她叫那奶娃娃的乳名，‘小萝卜’。

    他以为她又嫁人生了孩子。便不打算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那时宫中局势在最紧张的时候，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他本想着看看她就离开，了却这些年的残念。

    却始终是不甘心。

    他看到她在教那个孩子叫人，耐心的模样，似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孩子。他替瑜儿抱不平，便夜里偷偷地站在她房间的门口。

    那晚她做了噩梦，惊醒之后就抱着自己发了一宿的呆，眼神空洞，他在门外守了她一夜，但从那晚开始他不在去了，他听到她在睡梦中轻轻啜泣，喊着他的名字。

    他受不了她这样，每一声就跟扎在他心里一样。

    回了宫中之后，他的身体日况愈下。小四清楚他的心病，便偷偷地去了一趟柳城，那之后他才知晓，那小女娃不是她的孩子。

    叶宁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未从震惊中出来，许久，她才喃喃着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我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呢，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高且梵苦笑，言语之中却有些苦涩道，“我怕你那时还未消气。”

    叶宁不语，他说的没错，按照那时她的心性，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与他再续前缘的。

    五年的积淀，将一切演化的刚刚正好。

    她心中感动，却假装恼道，“那你也晓得那会儿对不起我呀，你就不怕，你万一出现的晚了，我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他低声道，“怕。”

    叶宁楞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怕你心中怒气不消，怕你爱上别人，怕你成亲生子，最怕的是，你会忘了我。”

    “且梵……”

    “宁儿，我喜欢你这么真实的样子，也庆幸我最终没有错过你。”

    “我也是。”叶宁用力的抱住他，脸埋在他的怀里，含糊不清的呓语，他却全听明白了。

    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