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哭。”叶宁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心中要是有什么苦怨，不得已的苦衷，尽管告诉我，我就是来帮你解开苦怨的。”

    “我，我，我叫阮芳。”三姨太嘤嘤道。

    忽地，“谁在那里！”微弱的烛光若隐若现。

    三姨太就跟受惊了兔子一般， 一下窜出了叶宁的怀抱，没多久就不见了踪影。叶宁目送着她离去的方向，并不挂心她的去向。

    管家的身影在烛灯下逐渐清晰起来，他抬起手中提着的灯笼，左右照了照，却只寻见了一只蜷着尾巴的黑猫，方才的人声仿佛错觉一般在耳边划过，“怪事。”管家喃喃道，提着灯笼又离开了。

    阮芳坐在铜镜前发呆。

    丫环给她送来晚饭，一样样捡出东西来摆在她面前，“三姨太，吃饭了。”轻声呼了几声，阮芳才跟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冲着丫环憨厚一笑，摸索着拿起筷子，却是用一根戳在了饭里，一根戳进了菜里。

    痴痴地模样似连吃饭的本能也忘却了。

    丫环叹息的摇摇头，走到阮芳身后，为她梳妆打理，边是叮嘱道，“三姨太，您以前是最爱漂亮的，一点污秽忍受不得，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呢。”她说着，似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抬起手臂来擦了擦眼泪，强打出一个笑容来，“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阮芳零星的扒了几口饭，就不想吃了，焦急的神情催促着丫环快些离去，丫环也是愈发弄不懂三姨太的性子了，只得顺从着她，收拾了东西离去。

    丫环前脚刚走，阮芳在原地静坐了会儿，蓦地浑身一颤，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她郑重的锁好了门，才慢慢踱步到窗口，一把推开了窗。

    窗外空空如也，入目只有在开始抽枝的柳树。

    她呆呆的凝视着空中。

    没多久，就有一道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身影太快，她没有看清楚，眸子闪了闪。

    “三姨太。”有人在身后用带笑的声音唤她。

    三姨太浑身又是一颤，转过身，直接就扑进了那个怀疑，她全身抖得厉害，神志却是清醒的，“叫我阮芳，叫我阮芳……”她喃喃着不断重复。

    “阮芳。”

    “呜……”她捂着脸哭出来，压抑的哭声，抖动的肩头，一切都在告诉叶宁，三姨太真的知道些什么。

    而那些，也是逼迫的她，不得不装疯卖傻的理由。

    “阮芳，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叶宁把手搭在阮芳的肩头上，温言。

    阮芳抬起头看着她，脸上全是清泪，然后，她将自己看到的东西，一字一句的告诉了叶宁。

    那时离她风光嫁入府中不过半年，她就察觉到老爷对她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尤其在床事方面，以前除了她来月事，每天起码是有一次，老爷会的花样多，喜欢挨个的折磨她。但后来，频率就减少了下来，很多时候是好几天一次。

    久而久之，这件事就仿佛是在突然间搁置下来了。若非有一日丫环提醒她月事再次推迟了，她险些就忘了，老爷已经有一个月没跟她做那事了。

    她隐约觉着不对，她知晓老爷在那方面的需求很强烈，嗜女人如命，不碰女人比要他命还厉害。所以，她猜测到，老爷在外面定是有人了，意识到自己可能失宠之后，她有试图去挽回，但那时她老爷对她就已经很冷淡了。

    她在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便悻悻而归，安心做她的三姨太，心里想着哪怕是不再讨得老爷的欢心，日子总归还是能照旧过的。

    阮芳自嫁进府中之后，就一直循规蹈矩，心底发誓是要抛弃过去，重新好好的过日子。因此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她骨子里是个喜欢安逸顺命的女人，心想着，就算老爷真的对她没了那方面的兴趣，她也不打紧，至少在名义上她还是府中的三姨太，一辈子是吃穿不愁的。

    仅仅是那样，她也是满足了。

    如果没有无意间撞见那种污秽的画面，她大概现在还过着那种浑浑噩噩的日子。

    自古以来，男女间的情事乃阴阳调和之理，再妥当不过，但凡事皆有界限，界限不可逾越，一旦跨过，那就是大逆不道。老爷早已过而立之年，直逼不惑，喜女色真正娶进家门的却少之又少，因此膝下子女也是不多。

    除却一个自小送出门习武的小儿子之外，身边就只有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儿。大小姐性子娇弱，一双水曈像极了她当年奉阳第一美人的母亲，因自小体弱多病，对外人便说是养在了深闺里，鲜少有人真正见过那大小姐的模样。

    阮芳却是见过的，在她进门的那日，那大小姐就坐在新房的屋子里，一张苍白脸没有血色，老爷搂着她的肩让人将她送了回去，回头又一脸笑容的告诉阮芳那是他女儿。

    那时候他的眼睛里有着迫人的寒意，阮芳却因为初为人妇的羞怯，没有在意。后来她每每回忆起那日大小姐看她的眼神，她都觉得不寒而栗，那个眼神麻木而空洞，却似又在眼神的深处藏了一个恶魔，讥讽着当时的她。

    那日她完全是傻了，无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