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简明公司。

    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我坐在办公室，看着屏幕。耳机是新买的，收音效果很好，即使声音调到最小，也有种空间环绕的效果，在脑膜内不断回荡。

    屏幕上，李安安和简明相拥卧在沙发上。她撒着娇，简明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随意搭着她的肩，却有股宣誓主权的味道。我的怒火越烧越旺，恨不得冲回家，拿起菜刀剁了这对狗男女。但我昨晚做了一晚的思想工作，绝对不能冲动。

    我撇开眼，缩小了视频界面，让微型摄像头自带的录制工具录下视频。

    闭上眼睛，我只听李安安略微喘息地说道：“你之前还说让他每天加班，结果上个周他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你也别怪我没让你进门，万一被他发现了，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我咬紧了后槽牙，还说李安安怎么默认了我去简明的公司，敢情是监视我的行动，方便她偷情。

    我心里一阵恶心，越发觉得自己这五年多不值得。但凡我将心思放在工作上，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被陷害，还一败涂地。

    儿女情长，害人不浅。

    “是你胆子太小了。他就是只拔了牙的老虎，看起来凶，根本不敢反抗，顶多发个怒，还能干嘛？我那天扔他杯子，他都一声不吭的，手都划破了，还乖乖听我的话。而且，他发现了又怎样，大不了离婚，我娶你。”

    “真的？！”李安安语气惊喜，“那订婚戒指呢，我得先有保障才行。”

    “正在定做，过几天。”

    “这都几个‘过几天’了啊，你别是骗我。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好惹的，我爸那边人脉多着呢，能给你项目做，也能检举你！”

    “什么检举不检举的，你想多了。”耳机里传来吮吸的声音，简明含糊的说，“这个周末我可想死你了，你想我了没？”

    “可想你了。”李安安娇嗔，又道，“你给他加点工作量呗，让他周末别休息，这样你不就可以过来了？”

    “好，都听你的，我的宝贝儿。”

    后面的声音越发不堪入耳，我扯掉耳机，起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总算将怒气咽下。我脑中嗡嗡直响。我也接过事企业单位的单子，也曾找李安安的父亲帮忙，但岳父却说，他清廉，政绩上不能有污点，拒绝了我。

    我当时都懵了，心想：不过是帮忙递一句话而已，怎么就成了业绩污点了？

    如今看来，不是他清廉不清廉的问题，是我贾良不堪入他的眼。简明就高尚很多，我岳父宁愿帮他，都不愿意替我说句话。

    老天是觉得我的脸还不够肿，非要让李家这么恶心我是吧？

    我就搞不明白，真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因为钱多就是冤大头，没钱就是穷乞丐？那简明呢？为什么李家不去狠狠宰简明，依旧盯着我的拆迁款？！

    我到底欠李家什么了，他们满脑子都是对我挖血吃肉？

    蹲在地上，我想了很久，感觉被绿是件能习惯的事情。半个月前，我刚发现这事，我两次差点砍了李安安；一周前，我就能安摄像头，坐等狗男女幽会；今天，我蹋马还就看着现场直播，听他们嗨。

    走了这一遭，我深觉这世间没什么能打败我了。

    正这么想着，公司大门被人敲了敲。我吓了一跳，夜深人静，空旷的办公室……

    “谁，谁啊？”我心悸问道。

    “贾良？”

    “甄总？”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松了口气，一面往外探头，“您怎么来了？”

    之前我说她有事就找我，只是客气。虽然代码是共通的，但编程项目对保密性要求比较高，再怎么说我也不该两个公司来回跑。大概也是因此，甄总也没找过我。

    这次倒是破天荒了。

    “吃过晚饭了么？”她抬了抬胳膊，亮出手上提着的饭盒。

    我一乐，说你们也在加班啊。她做了个苦恼的表情，说疫情导致上半年效益不好，员工都养家糊口的，得把缺失的部分补回来，这不下半年就跟狗撵着一样了。

    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说多点了一份，如果我没吃，就给我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加班是加了会，但我其实是为了等简明去我家，拿到第一手的录像证据。可以说，我这班，加得装模作样。而且，一百万拿回来无望，我没了开公司的劲头，只想搞死那对狗男女。

    她见我脸色不好，一边放下一个饭盒，一边问我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将饭盒拿到手上，说多少钱，我付给你。

    她笑着摇头，说不讲究这个。

    我一直知道她人情味很重，虽然打扮得很张扬个性，但人挺暖的，有几分像规划局的甄茗歌。不过，那女人的城府也挺深。

    两人一时无话，她说楼上还有事，如果我累了，可以上去逛逛，看她们熬出来的黑眼圈红眼珠，舒缓一下我的情绪，还说毕竟看别人痛苦，一般人都会开心些。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