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正要劝说，她就冷声道：“你是不是又要劝我，让我跟你一起查查，不能让对方就这么跑了？老娘跟你说，不奉陪。对方搞得这个局太真了，我自持不是那么蠢都被玩了，你就别逞匹夫之勇了。”

    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她问你还有多少个五百万。

    我一下噎住了，她立刻就将电话挂了。

    我回到病房，许珍依旧没醒。我妈看着我，问我处理好了吗？

    我点头，我妈又问，那，那笔负债怎么搞？

    一提起这个，我就头秃。工作室是我名下的，资金算是我自己的。关闭工作室后，我能用那些钱填上窟窿。但问题是，我个人资金加公司的，除去税，除去许珍这几天的住院费、医疗费，能剩下一百五十万就不错了，却差五百万太远了。

    我正想着，我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卡，塞进我手里。

    “妈这些年存了些，也就十几万，这里面还有许丫头的钱。我本来不想给你，但是我们算是一家人了，有难一起担着。”

    我摇头，将卡推了回去。

    “许珍身子骨不好，之前是她节俭惯了，但她以后一定要好好补补。这些钱，妈你拿着。债务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不急。”

    不急个鬼，我急得嘴巴都要张燎泡了。

    还剩半个多月的时间，我却没脸找老同学借，也不想拿我妈的钱。我想着，实在不行，就去求一求甄总。

    她能随便拿出五十万帮我，一百万应该也成。她那个公司利润也不错，感觉不会缺钱。

    我盘算着，又想幸亏将照片留下了，实在不行就去敲诈简明。

    可毕竟是条人命，我不太想吃人血馒头。

    隔天，工作室的小伙伴约吃饭。两个姑娘都哭了，说舍不得大帅哥老总，也舍不得好姐妹。两个小伙立刻不满了，说就舍得他们两个糙汉子不成。

    陈梦歌顿了顿，说：“也不舍得雨生小可爱。”

    穆雨生年龄最小，还是专科毕业，但架不住工龄长，做事很利索。且长得腼腆清秀，总被陈梦歌欺负。

    其他三人顿时长长地“哦”了一声，让陈梦歌直接将人领走算了。

    穆雨生小声辩解，耳朵有点红。

    我看着他们闹成一团，扯了扯嘴角，心里却发凉。

    喝到十点多，我将女孩一个个送走，问三个男孩什么打算。

    两个男孩搭伴，问穆雨生走不走。

    穆雨生似乎有话跟我说，问我有时间没，借一步。

    两个男孩对视一眼，先走了。我跟着穆雨生到了后巷，他却突然开始抹眼睛。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男孩子说哭就哭的，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问他怎么了？

    他先摇头，然后说：“贾总，我对不起你。”

    有了甄总的前车之鉴，我想着，这小子不会也是个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性子吧？我就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工作认真，虽然学历是差了点，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你会找到更好的工作的。

    他使劲摇头，说：“贾总，那天你被打，其实是我买通那几个街溜子跟你动手的。”

    我脑子轰的炸开了，他又说：“其实是个叫简明的人，让我来你的工作室，还说让我取信于你。我没有办法，他威胁我女朋友，我就搞了那么一出。”

    我面无表情地问：“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大概被我吓到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就你柜子里的那份合同，是我掉包的。”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那小子抵在墙上。

    “原本的合同呢？”

    “我给简明了。”

    我心里骤然升起的希望突然被浇灭，我抱着最后一点希冀，问他有没有备份。

    他摇头，抽抽搭搭地说他已经跟女朋友分手了，但觉得一直对不起我，所以在今天说出了真相。

    我冷笑，问：“那你心里好受了吗？”

    他眼泪还挂在脸上，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你没办法帮我挽救损失，说出来有什么用？不就是为了自己舒服？”

    我一拳打在他耳边的墙上，他瞳孔放大，映出我疯狂的神色。

    他说他说出来，就让我知道了真凶是谁，他说他对不起我，也知道伤害不能挽救，可就希望看在他也是被胁迫的面上，能不能原谅他。

    我说：“你有四百万吗？”

    他愣了下，说没有。

    我说那你不就是放屁！

    他涨红了脸，说我怎么这样，他好心好意来说真相，我就这么个态度。

    我说那你要我什么态度，对你感谢涕淋吗？我说我不是脑残，对着伤害我的人还能说出感谢的话！更别说，他那一下，完全毁了我的未来。

    可大概就是我犯贱吧，听他不是自愿的，心里好受了点。

    我说我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