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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感觉孤单吗
回到店里，我重新将门关好，托着小萝莉的身体来到工作台前。
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掉身体上的灰尘，又拿了一套新裙子给她换上，可这家伙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老实说，我对她的感情挺复杂。
虽说自始至终我都觉得这小妮子在我身边是为了“监视”，可很多时候，我都是被她救的。而我能够在很多人面前装逼无下限，也是因为她是我最后的倚仗。
可以说，我和她之间是非常可耻的共生关系。
我不否认自己心里一直担心，有朝一日这小妮子会对我下手。也不否认在我面对侏儒的时候，她拼死护我和我见她受伤时的心痛是假的。
现在她好像真的“死”了一样，无论我怎么唤她，就是不肯醒来，我有些慌了神。
我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傀儡师的记忆里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如果说爆炸太过强烈，把她的灵魂震飞，那为什么我没事？
我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掌，小萝莉曾经说过，她是被我赋予灵魂的傀儡。如果我这双手真的有能力的话，是不是能够再次将灵魂注入到这个傀儡当中呢？
这么想着，我抬起手，指尖在她身上轻轻戳了一下。
没反应。
难道是太轻了？
又戳了一下。
还是没有反应。
戳错地方了？
换了个地方再戳。
依旧没反应。
这次戳久一点……
来来去去十多分钟，我换了各种姿势，尝试了各种力道，给小萝莉身上能戳的地方戳了一个遍，就是没能让她再度醒过来。
我感到一阵失落。
她不会真的在爆炸中灵魂被炸散，变回一个娃娃了吧？
“其实，你也挺不容易的。”
我将傀儡拿在手里，嘟囔着开口。
“摊上我这么一个稀里糊涂的主人，什么也不会，还动不动就把你当打手、女仆。可是你一点怨言也没有，还总是无条件地帮助我。给我做饭、照顾我、陪伴我……”
叹了口气，自觉这么做有些孩子气，可我真的没有人能够倾诉了。
知道我秘密的人只有她，而现在，她不在了。
迎宾傀儡双目无神地站在那里，他里面的灵魂是欧阳谦炼制的魂器，失去主人以后，他就归我所有了。因为没有自我意识，他对我的命令言听计从，可因此我与他之间也没有什么互动可言。
咔哒一声，裁缝室的门打开，小雨和小雪先后走出来，似乎是要去拿什么东西。看到我站在那里，两个人恭敬地鞠躬行礼，然后木然地路过。
她们也曾经是两个鲜活的生命，只不过被我抹杀了自我意识，留在傀儡屋做免费员工。
尽管我看上去并不“孤单”，可我身边依然没有一个能够陪我说话的人。
世间始终你好。
这话基本是失去的人才会发的感慨。
现在，我用上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总之，在召唤她无果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楼，抻开被她叠整齐的被子，脸也没洗就躺进去。
“你……觉得孤单吗？”
有人在我耳边问。
我睁开眼，发现是盼生坐在我的床头。
“盼……”声音发出来，我自己心里吓了一跳。
如此稚嫩的童声，这不是现在的我！
眼前的盼生四、五岁的年纪，模样简直就是小萝莉的放大版。
她微笑着拉住我的手：“如果你觉得孤单的话，以后就由我来陪你，好不好？”
我发觉自己动不了，好像被什么力量禁锢一样。
梦魇吗？
“我们两个，本就该是同命相连的。”明明是四五岁的小女孩，口里却说着如同大人一般的话。
盼生与我十指相扣，我再度看到自己的手掌上的关节清晰可见。
是傀儡的手！
“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往前凑了凑，靠在我怀里，我闻到她发丝间的清香。
“盼生……”我才开口说了一句，周围的一切突然崩塌，仿佛有人打碎了玻璃，一片片剥离、掉落、消失……
谁都不在我身边，我置身于一片黑暗当中。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傀儡混蛋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发现自己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
“喂！你到底是谁？”
这一次，是我的声音。
虚空中，一张精致的脸浮现出来。
它没有眼珠，空洞的黑看起来诡异而可怕。
“顾罗生，不想死就乖乖听话，做你的傀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