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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老张的羁绊
小姑娘一句话把大家都弄愣了。
苏日安蹲下身子：“莉莉，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呢？他是个英雄，是个……”
“他就是坏人！”小姑娘嘟着嘴嚷嚷，“他把我和妈妈扔在家里，根本就不管我们，我看电视上，坏人都是把家人丢在一边，不管不问的！和他一样！”
女人身子微微一颤，赶紧拽了她一把：“莉莉，别喊了，他到底是你爸爸，临走我们送他一程。”
说完，转身上车。
苏日安他们面面相觑，片刻以后，也赶紧上了车。
“苏警官。”
我拉着黄庭生追过去。
“让我们也一起去吧。”
他点点头，让我们上车，今日交通还算顺畅，不久便到了地方。
“他死的不好看，就不安排大家遗体告别了。”女人站在门口，领着小女孩，工作人员已经把老张抬走了。
我和黄庭生在旁边一直跟着，直到所有的警察送了他最后一程。
“他们都走了，你们不回去吗？”
天已经黑了，女人手里捧着相片，旁边跟着闺女。
“我觉得，我的事才刚刚开始。”我踱步到他们跟前，半蹲着看向莉莉，“现在你还认为你爸爸是个坏人吗？”
她一点也不怕生，冷着脸，点点头。
“警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好人。”
“为什么？”
“因为他们抓坏人。”
“你爸爸就是个警察，他也在抓坏人。”
“爸爸天天不回家，不关心我和妈妈，他就是个坏人！我希望警察把他抓回家，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抓到过。现在这么多警察叔叔都来了，妈妈说，这次他不会再逃了，他现在被关在一个小盒子里，再也走不了了。”
女人略微皱了下眉：“先生，我并不认识你们，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想先回去了。”
“那么着急干嘛，怕赶不及保鲜吗？”
话一出口，她身形微微一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实话实说而已。”
我摸出烟想点，发现这还有未成年，又放了回去。
“其实您心里边儿是爱着他的，对吗？”
女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孩子：“看来你们和他关系不错，愿意的话，来家里坐坐吧。”
我们一起打了个车回去，看着那破旧的小楼我不禁有些唏嘘。
老张说得没错，她们是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女人做了碗面给女儿吃。
我摆摆手刚说了句我俩不饿，她眼皮都没抬回了句：“我也没准备你俩的。”
“……”好吧，我自作多情了。
之后她又把莉莉哄上床睡觉，才端了两杯水给我们，并且坐下来。
“他在那条街做警察好几十年了，我是他看着长大的，作为警察来说，他非常优秀。”
女人点头，很认同。
“但是作为丈夫和父亲，他是最不合格的那种人。”我接口，“他临走前对我说，如果给不了别人幸福，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您心里面还是爱着他的，对吧？尽管他因为工作多次忽略了你们，但是我想，一开始决定嫁给一个警察的时候，您应该也做好了这种准备。”
女人抬起头，盯着那张黑白照片。上面的男人一脸正气，眼角弯弯，唇角微扬，是老张年轻时候的模样。如果说有哪里觉得别扭的话，就是人像的头部略微往左边歪了些。
“这张照片是从我俩的结婚证上翻拍的。这么多年了，也就这张是我俩正经八百在一起拍的照片。”
说到这，她咧嘴挤了一个苦涩的笑。
“这么多年，我无怨无悔地默默付出着，从未抱怨过什么，因为我心里明白，他是一个好警察、人民的英雄，同时，他也是一个爱着我们的好父亲、好丈夫。”
这回答倒让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小姑娘觉得自己爸爸是坏人，都是因为妈妈的影响，没想到她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身为一个警察，如果和家人有过多牵绊，很可能给犯罪分子可乘之机。所以，从我们有了孩子，我就做好了独守空房的觉悟。”
女人看向我：“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偶尔听他告诉我，又抓了几个坏人，又破获了什么样棘手的案件。虽然他嘴里都是工作，但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是快乐的。
如果没有他们将坏人抓起来，可能好人就没有办法放心生活。他的爱是无私的、是伟大的、是超越了这个小家的。
我还记得，他每次参与大行动的时候，都会特别叮嘱我，要我注意安全，不要独自去人少的地方，又或者去人员复杂的地方。这是他爱我们的方式，他是怕做警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