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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送你份礼物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下看。
一个头上没几根毛的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由一个地中海男人推着，身边跟着中年妇女，还有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小年轻，一起在花园里散步。
四个人构成了非常和谐的画面，祖孙三代其乐融融。
偶尔男人会俯身在老人耳边低语几句，只是不论他怎么说，老爷子都没有任何反应。
“那老爷子的灵魂是你仿制的？”
我挑眉看向谢长生。
“那天闲得无聊，免费出手了一次。”
妖孽勾唇一笑。
“我不信。”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这妖孽不定憋什么坏！
“嘿嘿，顾老板，你变聪明了。”
他说着给我使了个眼色：“怎么样，一起下去瞧瞧？”
黑气将我俩包裹住，轻易让别人忽略了我们的存在。
然后，我和他大胆地站在老爷子跟前。
此时，他们一家人刚好来到一处长椅坐下。现在已经入秋，风一过，有零星的几片叶子落下来。
男人带着妻儿坐下来休息，老爷子则是静静坐在轮椅上。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谢长生轻轻问我。
“这老爷子……身体早就死了。”
我皱眉，没想到谢长生的仿魂这么厉害，竟然能够让已经死去的身体维持成这样。
老爷子的脸上根本没有活人的血色，反倒带着几分死人的苍白，还有点点尸斑若隐若现。再这样下去，恐怕维持不了多久，这具身体就会开始腐烂，而仿魂也将支撑不住。
“眼力不错。”谢长生点点头，“那天我来看顾小姐，偏巧看到鬼差把老爷子的魂勾走。当时谁也没在他身边，我就灵机一动把他的魂给仿了，又放回了身体里。”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眨眨眼：“送你份礼物。”
有些时候，人就是喜欢装瞎。
你装看不见，我装看不见，大家一起装看不见，那么也就当这事不存在。
在老爷子的家人眼里，他“活着”。
医疗费照给。
医院没理由不接收啊，谁和钱过不去？
所以，他“活着”。
我现在需要“生意”。
因为，我和盼生都“命不久矣”。
所以，不管谢长生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现在我可以和这个家庭的人谈一下生意。
“真好啊，人明明已经死了，却还一如既往地照顾有加。现在像你们这样孝顺的一家人可不多了。”
我边说边从黑气当中显出身形。
这三个人明显吓了一跳，谁也没注意我是如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你是什么人？”
男人一脸警惕，女人也紧紧攥住他的胳膊，至于那个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甚至拧起了眉。
“别紧张，我是罗生傀儡屋的老板顾罗生，来和你们谈一笔生意。”
黑气弥散开来，将一家四口以及我包裹其中，外人不会注意到这里，而里面的人则可以被我影响，说出真心话。
“老爷子已经死了，你们其实是知道的吧？”
我看着这三个人，观察他们脸上的表情。
“我是第一个注意到不对劲的人。”男人点了点头，“他的身体越发冰冷，如同死人一样。我替他检测血压，根本就没有。可是我爸他却还能够眨眼，他还‘活着’。
然后，我将这件事告诉爱人和孩子，他们也一起证实了这一点。但我爸还有反应，他没死啊！
于是，我们家一致决定，我爸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医院就不能放弃对他的护理！
所以，每天照旧给他输液、理疗、按摩……之前对他如何，现在还是一样。我们相信，他并没有死！”
“原来如此。”我点头，“可是你们也已经发现，他的身体支撑不住了，是吗？”
男人垂下头，重重吐了口气。
“为了让他的身体机能尽可能多地维持，我们已经请求医院，将他的病房改造成停尸房一般的温度。甚至我们进去要穿多一些的衣服。
可仅仅是这样，似乎还不够，他已经开始显露出尸斑，身体也开始出现腐败的迹象。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
“所以，你们才需要我。”
打了个响指，一张羊皮古卷慢慢展开。
“我的傀儡可以为老人的灵魂提供一个长期居所。只要他的灵魂不灭，这具傀儡就不会死去。我会仿照他的样子，为你们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出来，这样无论是谁看到，都不会认为老人死了。”
“真的吗？”不光男人眼里放光，连女人和年轻人都满怀期望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