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

    陈梵气势迸发。

    阿龙慌忙停步，与陈梵对视，色厉内荏。

    “阿龙……大哥……救我！”

    康胖子急了，先求阿龙，再求卢一鸣。

    “我看谁敢带他走。”陈梵说完这话，欠身拿起一瓶好酒，倒了满满两杯，叫徐红陪他喝酒。

    进退两难的阿龙瞧卢一鸣。

    卢一鸣脸色连变，强行救康胖子，得付出多大代价，他心里没底，搞不好今晚他得把命搭上。

    “如果康胖子出事，等肖副盟主来了，你会死得更惨！”卢一鸣冲陈梵撂下狠话，怒喝一声“走！”

    喝下一口烈酒的陈梵冷笑。

    “大哥……大哥……”

    康胖子悲呼，于事无补。

    卢一鸣头也不回走出包房。

    陈梵瞥一眼康胖子道：“我说过，没人能救得了你。”

    康胖子哭了，涕泪交流。

    徐红没想到曾经在龙宫作威作福说一不二的康胖子，遇上生死考验，这么怂，还好没被这种渣滓睡了。

    不然，她恶心一辈子。

    “冷总，事已至此，我说什么都多余，这杯酒，我敬你。”徐红仰脸饮尽杯中酒，比很多爷们儿还爽利、豪迈。

    “巾帼不让须眉。”

    陈梵笑着夸徐红。

    徐红放下酒杯，道：“冷总，你如果出事了，我下去陪你。”

    “不至于……”

    陈梵话音未落，一大群女孩涌入包房，你一言我一语关心徐红。

    “冷总在，我很好，谢谢你们挺我。”

    徐红放下酒杯，站起来，向亲手带出来的女孩们鞠躬致谢。

    “使不得！”

    “徐姐使不得！”

    几个女孩赶忙上前扶徐红。

    “冷总，您是好人，是我们大家心目中的英雄！”

    一个女孩带头向陈梵鞠躬，其余数十女孩跟着鞠躬。

    平日里，她们每天不知得向多少客人鞠躬，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流露发自内心的敬意。

    陈梵环顾几十名女孩。

    人常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今天这一幕，证明老话未必正确，他笑道：“我也不是什么英雄，在很多人眼里，我是恶棍、屠夫。”

    “您是对恶人恶。”

    “朱朱说得对，您从没欺负过我们这些弱女子，从不占我们便宜。”

    “不像那个可恨的胖子，欺软怕硬。”

    女孩们纷纷赞美陈梵，鄙夷康胖子。

    陈梵无奈摆手，几十个女孩才安静下来。

    徐红站在一旁，瞧着这么多女孩敬佩陈梵，心情愈发沉重，因为大家公认的英雄总是悲壮落幕。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龙宫没有了，你不用在这种地方上班，愿意吗？”陈梵突然问一众女孩。

    几十个女孩面面相觑。

    有人低头不语，有人蹙眉。

    “冷总，我除了外貌尚可，什么都不会，不在这种地方上班，干什么工作一个月能赚好几万？”

    一女孩小声反问陈梵。

    陈梵无言以对。

    “当主播、直播，带货什么的，也不容易，干出名堂的能有多少，咱们国家十几亿人，漂亮女孩多了去了，去挡模特、混娱乐圈，更虚无缥缈，还不如趁年轻，在龙宫这种地方多赚钱，赚够钱，回家开店，找个家庭工作都不差的老实人，嫁了。”

    “我也是这么想。”

    “我倒是希望，有钱老板看上我，不用给我名分，养着我就行。”

    女孩们陆续道出心声。

    陈梵无奈道：“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都出去吧，别在这杵着了。”徐红赶紧让这些口不择言的女孩出去，怕她们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言语。

    女孩们离开包房。

    徐红有些尴尬的对陈梵笑了笑，道：“冷总……她们……”

    陈梵道：“人各有志，选择走怎样的人生道路，是她们的自由，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好人，没资格看不起她们。”

    徐红确定陈梵此言发自肺腑，不禁感慨，自己年轻的时候，如果能遇到这样的男人，不至于单身到今天。

    即使这样的男人，给不了她名分，她也愿意陪伴他一生或为他去死。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徐红想到这句诗，内心涌起难以言喻的惆怅和遗憾。

    “你去通知大家在大堂集合，我有话讲。”

    陈梵吩咐徐红。

    徐红点头，转身往外走，推开包房门的瞬间，扭头深深望一眼低头喝酒的陈梵，这个丑酷丑酷的男人，打开她封闭多年的心扉。

    你若生，我仰望你，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付出一切。

    你若死，我追随你，不让你在黄泉路上孤单寂寞。

    徐红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