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等走出了英卉轩，云晓灵沉声道，“让灵韵斋的人都在院子里集合，两刻钟之内看不到人，就禀明让母亲发卖出去。”

    一直隐隐的觉得姑娘与从前不太一样，如今听到如此杀伐决断的命令，沉水却是心喜的。

    灵韵斋里伺候的人原本是夫人，一个个精心挑选过的，可是后来耐不住小姐的性子左得紧，当初的那些老人，一个个的都因为些莫名其妙的小事被罚出了院子。

    如今，院子里这些人……

    呵，不得不说，琴姨娘手够长啊。

    “好端端的没事儿，让咱们的院子里去做甚？”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伸着手对着阳光看着刚刚染上的凤仙花指甲，“一天天的没事儿找事儿。”

    “哎呀，行了，”另外一个同伴小心翼翼地将一只碧色的簪子放到枕下盒子里，“谁让她是姑娘，咱们是奴婢呢，唉，走吧！”

    “沉水，”云晓灵坐在廊下，白皙的指尖衬着青瓷杯，显得越发清贵，“人都来齐了吗？”

    沉水略微弯了弯身子，“府里登记造册的人，都在这儿了。”

    “那好，”云晓灵浅浅的啜饮了一口茶，好像没有看到底下那些人歪歪扭扭的身子，还有不耐烦的神色，“我房里丢了东西，是爹爹特意从西北带回来的。”

    这话音一落，好像是油锅里面撒了一滴水，底下的人噼里啪啦的都唠开了。

    “小姐！”

    高声疾呼的这人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头发斑白，梳得整整齐齐，插着一只纯银镶玉扁方，穿的也体面的很。

    “这话可不能乱说，”张婆子面上堆着笑，却又口吃清晰道，“咱们这院子里的人，少说也伺候了姑娘三五年，您这话说出来，可真真是让咱们这些伺候的老人们都寒了心了！”

    “张妈妈！”沉水端起了一等大丫头的架子，呵斥道，“姑娘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有十句在这等着了，平日里瞧着体面，不成想是个惯会倚老卖老的！”

    张婆子看了沉水一眼，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沉水姑娘，你也知道老婆子一辈子都在云家，说话也是个直来直去的，小姐，您不要放在心上。”

    云晓灵听到最后那一句话，方才哧笑一声，“哦，张妈妈终于还知道我这个小姐在这儿了？”

    这话一出，张婆子面上笑容一滞，很是不自在起来。

    “我房里丢了东西，把你们召集起来问一问，就是伤了你们的心了？”云晓灵托着腮帮子，饶有趣味的环视打量底下的人，“我还真是没想到，你们的架子比我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都还大呢。”

    “还请小姐恕罪！”又一个脆生生的水灵丫鬟略微上前一步，“张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灵韵斋每日里人来人往的，就算是丢了东西，那也……那也不会是咱们这些伺候您这么久的老人做的呀！”

    “呵！”云晓灵简直快要被气得笑了出来，“人来人往？合着我这灵韵斋，是个过路的地儿了？”

    那小丫头和张婆子长得有几分相像，想来是看着自个儿亲娘被为难，这才站出来说话。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