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元朝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而那眼神当中的不解和不满都已经快要呼之欲出。

    好一阵子，陆雅云这才放下掩住口唇的软帕，嘴角的笑意一散，眸子里面的冷寒之色变明显起来。

    夏日的太阳，烈日当空，很是毒辣。

    琴姨娘看到陆雅云这个神色，忽然之间就觉得心口一紧。

    “你笑什么？”

    云元朝终究还是开口了，声音冷凝。

    陆雅云脸上还带着笑模样，若不是她眸子极冷，还以为现在是当真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

    “也没什么，不过是妾身忽然之间想要请教老爷几个问题。”陆雅云直直的看向云元朝，不闪不避：“灵姐儿是您的嫡长女，对吗？”

    云元朝心里面隐隐的有了猜想，一时之间有些别扭，却还是点了点头，无声的同意了。

    “精华是灵姐儿亲自动手为我做的，现在老爷是想要让嫡长女拿着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去孝敬琴姨娘这个……所谓的尊长？”

    就算是在五大三粗的人，也能够从里面听出浓浓的不满，云元朝不是第一次在夫人面前没脸，然而，偏偏这会儿，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作祟，越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就越是不敢承认。

    “不过是几瓶东西而已，何必这么上纲上线的。”云元朝咬着牙，艰难地维护着自己，“琴姨娘和灵儿小时候也玩的挺好的。”

    “那也是小时候了！”

    眼看着陆雅云神色十分激动，云晓灵轻轻地往前一步恰好挡在了陆雅云前面。

    “爹爹说的对，不过是一瓶精华而已，正好我房里还有两瓶炼成了的。”云晓灵是真的没有想到，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够争一场，开口的时候就带了一丝不耐烦：“若是姨娘想要，那我双手奉上就是，这边也有制作精华的方子，我会送到姨娘的院子里，爹爹，您看这样行吗？”

    话虽然是带了询问的疑问句，然而她的声音毫无平仄起伏，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心中一冷。

    这么些年以来，自己到底还是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这个女儿在不知不觉的时候长大了。

    她尚且还小的时候，尚在襁褓，自己也是抱过逗过的父女二人亲密的厉害。

    可是自己女儿终究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慢慢的长成了自己不了解的人。

    方才她对自己那般不敬，也不过是因为觉得琴姨娘冒犯了她。

    如今却又因为自己的母亲轻易妥协，哪怕只是几句口角罢了。

    “这些都是小事，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就是，”云元朝终于说了一句，听得过去的话，“只是日后府里须得有个尊卑，一天到晚吵吵嚷嚷，像个什么话？”

    云晓灵诧异的看了一眼她的便宜爹，下意识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

    只不过熟悉他的人就能够发现这一点笑意，终究也没有入到眼底。

    琴姨娘原本是觉得这一次自己大获全胜，然而听到云元朝这句话忽然之间就觉得十分刺耳。

    眼看着脸上柔弱的神色保持不住，琴姨娘咬牙掐了自己一把，磨磨蹭蹭的站起来，弱柳扶风一般行了一礼，说道：“多谢老爷，妾身一定谨记，也多谢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竟然还同意亲自为妾身制作精华。”

    云晓灵眉头一皱，这人挑衅自己，还上了瘾了。

    陆雅云在旁边听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于是便冷笑道：“这京城当中，谁人不知妹妹最是爱惜自己的一张脸？这看到灵儿作的精华有奇效，心里动了念头也不足为怪，只是这东西做起来费事的很，我那还有用剩的，琴姨娘先拿去用吧，等会儿灵儿把方子给了你，后面你自己制作也是一样的。”

    云晓灵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便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

    琴姨娘心里面却咯噔一下。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实际上已经被看破了。

    这劳什子精华就算是对于容颜再有妙用，她也并非非此不可。

    之所以如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挑衅，不过是因为想要像以前一样，把这大将军府嫡出的姑娘踩在脚底下，用来宣告自己的威势罢了。

    ——特别是现在府里面的人，都觉得她是站在下风，一个个的看人下菜碟。

    原本这事情已经成了大半，可是陆雅云到底还是谨慎一些，她这话一出，就从姨娘要嫡长女亲自做东西给她用，变成了姨娘用正室夫人用剩下的东西。

    “夫人都已经说可以把她用的精华赏给你了，”云元朝后知后觉，自己之前大概是偏得过分了些，于是这一次开口就好歹有了个做爹的模样，“还不谢赏，灵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最后这一句话，是对着云晓灵说的，总觉得这个女儿好像跟自己若即若离的，从前……

    云元朝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从前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提的了，以后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正经。

    “没什么想要的，”云晓灵略微皱着眉头想了想，“女儿在书上，看到过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