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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柏泽长吁一口气:“是本王想要逛一逛,劳烦灵姑娘作陪了。”他明明就是被从家里面抓出来的,怎么就变成她想要逛一逛了?
云晓灵看他这样无奈的神色,心里面觉得十分高兴。
——至少,最近自己废寝忘食研制出来的香水,也没有白白给出去。
大概是因为中秋将临,京城里面原本就十分繁华的地方,如今更是摩肩擦踵。
街边有人支起一口大锅,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熬的汤底,浓白翻腾,散发着十足的鲜香,圆滚滚的馄饨透着粉白微绿,让人食指大开。
有贩夫走卒一撩袍,正围着桌子就坐下来,互相之间也不认识,最多就是偶尔相视一笑。
老板笑得爽朗大方,身上的衣服干净爽利,端着托盘如同采蜜的蜜蜂一般,在桌子之间闪转挪腾。
哪一个少盐,哪一个不要葱。
谁不吃辣,谁多要咸菜。
一个个的分得清清楚楚,没有半分差错。
偶尔有衣衫褴褛,带着补丁的乞儿过来,细痩的脚腕儿下套着松松垮垮的破烂鞋子,手里的碗也有一个缺,看起来蓬头垢面脏兮兮的。
桌子上有客人吃了剩下的馄饨,乞儿站在不远处,盯着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生意越来越好,大概是因为里面的桌子有些挤了。
老板专程放了一个桌子到最外头的地方,又把客人那些没有吃完的馄饨,一碗又一碗的放到上头。
乞儿看起来眼眶有些通红,狼吞虎咽,连汤带水的,就把那些剩下的吃了好几碗。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又暗自怯懦着看老板的脸色,趁着他不注意,把那些馄饨倒在碗里一把护住碗就往外头跑。
察觉到云晓灵在看小乞丐的方向,老板放下托盘,冲着她解释:“这个小乞丐家里头还有一个大乞丐要养,又不想跟那些个坑蒙拐骗偷钱袋的在一块儿,日子都难得很,反正吃剩下的也不会再要了,让它吃顿饱饭也挺好的。”
云晓灵知道京城里面有许多商户,实际上都是会嫌弃乞丐身上脏的厉害,别说是特意匀出一些剩饭剩菜了,就算是乞丐在他们家的屋檐下歇歇,恐怕都会招来一顿辱骂。
“也是您心地善良,旁人可不见得会如此。”云晓灵深吸一口气,稍微带点夸张:“您这里的馄饨闻着就香,我妹妹之前跟我说,我还不相信呐。”
老板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呵呵一笑:“是吧,我这的东西量足又便宜,味道也好,最重要的是童叟无欺,客官您慢用,要是吃的好了,以后还请多多赏脸。”
云晓灵听了这话,立马挑了一筷子吃,果然,肉馅儿似乎不是顶好的肉,但是里头混的野菜极为清爽,也没有异味儿,汤底似乎熬的是上好的骨汤,鲜香浓厚。
“嗯……好吃的!掌柜的,你手艺真不错!”
没有厨子不喜欢自己做出来的饭食被人夸赞,老板看他这个模样,呵呵一笑:“我看客官是吃惯了好东西的,如今却还是能够赏脸,得了您一句话,看来我这祖传的手艺还是没退步的。”
说着就自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云晓灵看着裴柏泽坐在凳子上,似乎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馄饨碗,一身金贵高傲的气质和这个小摊儿格格不入。
“殿下,你就试一试,这味道是真的不错。”
云晓灵眼睛亮晶晶的,裴柏泽看他吃的高兴,也将信将疑的吃了一小口。
“怎么样?”
裴柏泽咽下嘴里的东西,习惯性的放下筷子:“味道不错,清爽鲜美。”
“是吧,”自己推荐的美食获得了肯定,云晓灵心情更好了几分:“这个还是沉水偶然之间发现的,我也是第一次过来吃。”
等到几人吃完了一小碗馄饨,云晓灵又领着裴柏泽到处乱逛。
有因为一文钱和菜汤贩主,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斗智斗勇的农家女子。
有书生打扮的人摆摊写字的,一封信也不过是两文钱,旁边还放着几本书,没有生意,他就会埋头看书。
还有些人身上衣装洁净,偶尔打着几个补丁,守着自己的小摊大声吆喝的。
打打闹闹的孩童从长街呼啸而过,身后总会追着一个大人,拿着棍子,吼声嘶哑,孩童们笑嘻嘻地看着,仗着自己人小到处乱窜。
卖糖画的旁边有一个锅,里面焦黄色的糖浆咕噜作响,散发着一阵阵甜香。
有小孩儿提着自己的书包从旁边走过,眼睛像是粘住了一样。走出了好远,还又频频回头。
卖玉簪的小摊前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大概是不知道挑什么好,又或者是囊中拮据,挑挑拣拣的,过了许久才买了一根簪子。
有穿金戴银的小姐公子,扶着丫鬟小厮的手,在多宝楼进进出出,进去的时候手上空荡荡的,出来的时候就总是有大大小小的木头匣子。
在他们眼里,百两银子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却也是许多人一辈子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