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丫头，牙尖嘴利的。”

    云元朝伸手揉了揉云晓灵的头发，“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们呢？可是我常年呆在战场，指不定哪一次就回不来了。”

    说着云元朝又讲了个故事。

    “以前我麾下有个将领，他家就在边关，家庭和睦，儿女依赖，可是有一天，他还是没有逃得过匈奴的弯刀，那一副残躯，送回家的时候，家中的妻儿老小都哭断了肠。”

    “她有一个大女儿，若是能够长大，现在应该跟你一般大小。”

    “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匈奴杀死的，小小年纪的一个孩子，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匈奴那边去，说是要去给他爹爹报仇。”

    说到这里，八尺高的男儿也红了眼眶，眼含热泪，“他那时候才那么小，匈奴的弯刀都比她高，小女孩身上，就只有他爹的遗物，一把匕首……”

    “后来小女孩死了，他的尸首被匈奴挂在战旗之前，向我们挑衅。”

    “那一仗，匈奴惨败，可是我们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那个将领的儿子，长大之后又开始参军，现在也不知道生活得怎么样了。”

    云元朝相识小时候一样捏了捏云晓灵的脸，苦笑道：“那一仗过后，我回到府中，那个时候你还小肯定记不得了，有人问你……”

    “问你，说……说要是我被敌人杀死了，你要怎么办。”

    “那些个嘴上没有把门的大老粗，用这话问过不少小孩儿，那些小孩儿就是一个劲的哭，再凶一些的就是追着他们打。”

    “可是当时你没有哭，也没有打他们，而是攥着小拳头，昂着胸脯，说……”

    云元朝偏过头去，有些哽咽，过了一会儿才又道：“你昂着小胸脯看起来可神气了，你说要是爹爹被人杀死了，你就去给爹爹报仇！”

    “那一群大老粗，听到你的回答之后破天荒的没有笑，如果生在那一仗之前，他们可能觉得只是小姑娘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可是他们……包括我，都看到过。那个被绑在战旗上的小女孩儿，比他要高半个头的弯刀横劈而下，几乎看不出人样了。”

    云晓灵万万没有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许多事情，虽然早就已经记不清了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所以……爹爹你是从那之后……才有意疏远我和娘亲的吗？”云晓灵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你这样真的很不好啊……”

    云元朝又捏了捏云晓灵的脸，“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之前一直都觉得这么多年我对你们都不好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死了，那么肯定也只会是战死沙场。”

    “我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图的不就是，你们娘两个，能够在京城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

    “我对你们不好，你们肯定在我死了之后也不会想我，偌大的大将军府万贯家财，足够你们，挥霍一辈子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这些年我在军中有意无意地扶持一些年轻的将领，一来呢是想要，戍守边境，后继有人，二来也是想着，要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总会有人，看着过往的情分对你们能帮就帮……”

    “呸！”陆雅云忽然出声，狠狠地啐了云元朝一口，“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既然你是这么想的，你现在不是又要出征了吗？还告诉我们这些做什么？！”

    云元朝把快要炸毛妻子抱进怀里揉了揉，笑道：“因为今天咱们闺女进宫，皇上的精神和态度都不稳定，我是真的被吓怕了。”

    “我不想要，有朝一日我们真的阴阳相隔之后，我的宝贝女儿，想起我，都是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云晓灵还没有从刚刚的冲击当中回过神来，“你这才回来半年多，怎么现在又要出征了？最近好像也没有听到过什么风声啊！”

    “是北边的蛮夷，还有西域的鞑靼人，他们现在已经达成共识，想要联手互成掎角之势，啃下我大庸西北边境。”

    云元朝朗声道：“不过呀，我看他们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太美了，之前他们两部不知道挑起了多少战事，可是终究也没有成功过。”

    云晓灵忽然之间想到之前京城当中流行的那些西域的胭脂水粉……

    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呢？

    是……是初雪！

    不对，要更早一点，是深秋初冬，初雪之前！

    “西域那边的人，是不是往我们中原拍过探子？”云晓灵急急忙忙的说道：“因为西域苦寒，所以他们早就习惯了，在很寒冷的地方作战，而今年，在初雪之前，经常就冷得有些不大正常，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大雪连绵不断。”

    “京城当中尚且如此，那么在北境，情况恐怕只有更严重的了。”

    说到这里，云晓灵忽然之间觉得有几分胆寒，“冬日的时候，浏阳经过一个秋日的贴膘，早就养的膘肥体壮，而他们在派人前往中原腹地打探的时候，完全也可以想办法夹带一些粮草回西域……”

    云元朝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