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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无相淡然微笑着——那是很适合纯白的他的幽静表情。

    “在下认为、家母闭眼前能看到毕生追求得偿所愿，完全是死得其所——根本没什么应被同情可怜的地方。且家母确是病死、在下和千羽国一众高层候在家母床前，她走得非常安详，这一点毫无争议。并且家母认为不求回报的才是医者仁心、是自己主动要求淡化自己的存在感的——说什么家母自杀、千羽国遮丑，完全是毫无根据的阴谋论、是无稽之谈。

    木王殿下身为梦引国的一国之君——纵梦引国是弹丸小国、不依附着谁就不能活，您也就是区区一届傀儡王、并非是因为天资优秀反而是因为蠢笨才被推上位的，但作为情报强者竟蠢到这种地步，听信流言、却连这点是否都不辨了，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沾沾自喜大声说出来，这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无相耸耸肩：“难道说我们木王殿下是想要形象而生动地向我们诠释一下什么叫做‘无知者无畏’吗。”

    家母——？

    林山心中不由一动、视线被无相吸住。

    之前木枫萝所说的那故事中死了夫君和女儿，坐着轮椅去救凶手性命的那位顾命大臣是无相的母亲？

    换句话说、如果顾命大臣是那场悲剧的受害者——那么无相作为幸存者、亦为受害者——

    顾命大臣失去了夫君、女儿以及自己的性命，而无相则是失去了双亲和妹妹。

    并且纵使顾命大臣的死并非是千羽国的高层直接造成的、但却也负担着相当一部分的责任——

    怪不得苏问寒和月朔雪不开口。

    想要反驳是非常轻松的、然而作为奴隶被解放而升阶的利益者、以及千羽国的王，若是在此表示“遗憾”并就此不断解释，以目前观察到的木枫萝这种颇强势、乃至咄咄逼人的个性，说不准还要揪着什么漏洞不放，甚至也许会就此指责她们毫无人性与同理心——

    若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无相不在场倒也罢了、无相在场，苏问寒和月朔雪却抢着先说话，哪怕并无他意，也很容易被扭曲成是堵嘴打断，这个时候木枫萝只需要轻巧来一句“作为当事人的首席医师先生都不曾开口、您二位倒很积极。难不成时隔这么多年、对于当时的英雄的功绩还要抹去，乃至还要迫害唯一的生还者”，话题便僵死了。

    只有无相自己来说才行——

    林山本来还觉得无相作为人型录音机，不断播放杂音音效稍微有点吵闹，但现在却认为他那些废话也不算白说——至少到了真正需要开口的时候也没有输了气势。

    不过、既然他的逻辑和头脑如此清晰，刚才在后花园——？

    罢了、倒也不要用恶意揣测人心比较好——何况苏问寒是他无相的青梅竹马，方才争论的话题也并非是如此这般严肃——和此刻对着木枫萝的话反驳性质是不同的。

    木枫萝全无恼意、甚至还有点开心地拊掌笑着，镶着水钻的指甲在玻璃杯上敲击发出“当当当”地轻响。

    “厉害厉害、这赤胆忠心、俐齿伶牙，也不枉了平时总是碎碎叨叨一大堆废话、难道就是为了这关键时刻打嘴仗不打怵吗？

    更无怪乎如今这世代你竟还能留下首席医师身份，毕竟母亲和妹妹都枉死了，也不想着去追随，甚至还不惜和其他人一起扭曲真相苟活——

    就这份情怀、可真真不辱没了您母亲的教诲，纵是当时坐着轮椅去救凶手的顾命大臣也要自愧弗如，在天国看着你的身影怕要夸你一句‘冰寒于水’呢。

    不过至于天上魂口中的‘冰寒于水’究竟是‘青出于蓝’的下一句、还是纯粹在抒发自己的心情可就不一定了——没准是指自己的心比水还要冷呢，怎的自己当时就把自己的血脉教育成了木疙瘩呢。看似情深义重、实则没血没泪，连至亲的性命也不顾念。”

    “本王倒是觉得没什么比木王阁下的话更辱没我们首席医师的母亲的。”月朔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木王殿下自己也常说、许是您的心太阴暗了之类的——就您来贺到现在、说了不下16次。不够高尚无妨、自私小人也无妨、天生痴傻也无碍——

    我千羽国一向唯能力主义而非其他，最是尊重个体性，一个人的能力无关性别、也无关身体的残缺，坚信脑子有病也可有春天。你们梦引国向来是紧随着我们的时政，当然也有差不多的条策。

    但我们愿意顺木王殿下的痴傻、是我们主动承担起的责任，却从来不是我们的义务；得了便宜闭上嘴就可以了、有必要到处宣传自己是个的傻瓜，还非要每次都要把其他人的脑子和道德水平拉低到和你同样的水平线，再用你丰富的经验打败人吗？

    就算傻久了、没办法拥有和正常人一样的脑回路，至少也该尝试着向上爬一爬才是。待在那满是蝇虫的舒适区、还向上面喊着和你一起入鲍鱼之肆可就没趣了。”

    月朔雪抬起手抓住了林山的手，把他拉至自己的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在他的眼皮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将桌子上的一颗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