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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山用手触碰着刑具上沾染着血迹。

    早就已经干涸了、一层堆积着一层——

    每一层没有完全晾干的时候就又补上了新的一层，像是久也不刷涮的锅具，上面已经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壳。

    血液在空气中本来应该被氧化成黑色、这些刑具上也有相当一部分是被氧化之后泛黑的颜色，但是仍旧保持着鲜红色的却压倒性多。

    刺鼻的味道已经不像是血迹了——

    照理来说、这么浓烈的味道在苏问寒打开的时候，尽管躺在地上的自己和苏问寒还有着相当一段的距离，自己也应该是能够嗅到的。

    可事实是自己什么也没有闻到，就连视觉也有点扭曲。

    林山确实有着阴影和创伤记忆、但是对于刑具之类的仅仅是在个人爱好上是讨厌的，反而没有什么自身基于这些物事而被带来痛苦地回忆——

    也许菜刀和拖布杆带给他的压抑和恐惧倒是比这些专业的刑具更深一些。

    所以不至于在视觉上自行把风景变化了、那么重点应该就出在结界上面？

    林山把眼睛轻轻眯成一条线、缓慢地捋顺自己的呼吸。

    在透过微小的缝隙，能够看到不起眼的白色波纹在墙壁之间幽幽旋荡着——

    就是这个吗。

    林山已经在玛雅那里稍微学到了一些基本的语言和符文，掌握得还不是非常熟练，对苏问寒刚才咏唱的口诀，比起自己领会更多的其实是死记硬背。

    但仅凭着听还是能够理解少部分的、而在大脑中繁复循环播放再结合着前后文，能理解的就更多——

    不到一半，大概只有40%左右能理解，但在打开门扉的时候左右两侧的触感，哪一段是有效的、哪一段是纯粹的为了押韵而填进去的咏唱他也能判断个七七八八了。

    手腕上有无相送给自己的机括、以调动机括的咒文与暗道地咏唱结合着——

    这个、大概可以？

    林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大脑中合成的符文慢悠悠吐出。

    其中还是有多余的部分，在手指触及到白色的细线的时候能够微有觉察，在这个时候再进行细微的调整。

    在尝试了差不多十九遍之后、在那些刑具表面冒起了一层白烟，发出了“碰”地一声用针刺破气球一般的声音。

    味道开始在整个室内蔓延开来。

    “唔——”林山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林山本来还以为自己靠近的时候那种味道已经足够浓烈了，但在把覆盖在表面的禁制解除之后，味道简直就像是腐烂的垃圾堆一样让人受不了。

    “啧。”苏问寒咋舌之后、快速移掠到了刑具之前，把覆盖的术式重新施放上，才“呼”地吐出了一口气气。

    苏问寒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比起阴影被勾起来，更像是屏气凝神太久引发的负面效果。

    “尽管能在二十次之内就把禁制解开很了不起——但是、看起来我好像还是稍微高估了一点点你的实力。”

    苏问寒两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晃了两三下头。

    “我从你刚开始吟念咒文的时候就开始屏息了，结果你却一直都没能把禁制解开。本来我已经想要恢复呼吸顺便讥讽你两句了，谁知道你却正好在这个时候把禁制破解了，我甚至都开始怀疑你小子该不会是故意的了。”

    “不、我没有。”林山忙忙摆手：“我完全不知道您竟然对我有着如此展望、甚至误以为在下能够在第一次就解开禁制。如果知道您这么期待我、我说不定会想办法把自己的效率稍微提高一点——”

    “不是恭维你、效率已经够高了。我在第一次的时候、挑战了将近九次呢，你也就比我二倍的时间多一点。”

    “请问您这是在炫耀吗。”

    “没有、我在开始练习刀术的时候已经认字了，并且机关术也已经是中级偏上的水平，所以整理归纳咒文地能力肯定是比现在要强一些的。所以看似你在这件事上花费了比我二倍稍长一点的时间，实际横向比对至少在这方面你的天赋大概是比我要强的。”

    苏问寒指着他腕上的机括：“这是昨天才拿到的，今天就已经能在近距离制控高速运转的武器上发挥效率了。其实你就是真的把我的眼睛刺伤了，无相也是能为我治疗的，所以我倒是对自己受伤这件事也没有多大的恐惧和抵触，反倒是你能够让剑尖恰到好处在我的眼皮前停下蛮令我愕然的。”

    苏问寒拍了拍刑具的墙壁、那些散发诡异光辉的刑具叮当作响。

    “基础的战斗技巧、刀术我肯定会好好指导你的，但是你同时也不要懈怠了无相那一侧对你的指导。看起来玛雅大人对您的手艺蛮中意的样子，但她比起和他人强制性建立关系、更偏向于主动缔结。所以我这边建议您与其消耗羽令的次数、或者让她成为自己的【特别指导者】，每天按照固定的时间去找她倒是更能提升好感度。”

    她的指尖在刚才视觉上有白色雾气的那边拨动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