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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你也——”

    明知道月朔雪自身就有着堪比读心术的敏锐——说不定她的能力之中确实就包含着读心术。

    林山自知自己长时间的地狱生活让他变得比一般人更加渴望温暖的感觉，但是与此同时死心的时间太久也让他相对麻木，月朔雪的话却总能精准贯穿他心脏的柔软处。

    纵然那可能不过是能力的一部分——

    在刚刚醒过来、大脑犯迷糊的时候，他反而在面对这件事时有着近乎残酷的清醒——甚至原本之前已经连续被打动却还是出现了滋生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疑虑的缝隙。

    在喝过了红茶、大脑清醒了之后，在某种程度反而不太清醒了。

    他之前倒是没怎么意识到过这一点——可能身处的环境始终是透露着某种奇怪味道的压抑，精神始终处于临界。

    但在千羽国的时候、哪怕调动最大的自控力，其实他的心也还是在摇摆不定的。

    在以阿清一般只理解最低限度的世情的透明、还是以自己原本生活着的世界所得来的经验来生活。

    就在这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了、原来在原本世界自己的所谓清醒，就是以浑浑噩噩的状态，和世界保持着一段相当的距离。

    即是迷糊而糊涂、完全钝化感觉、对周遭始终保持着中等限度的戒心才是清醒的表现。

    这些在和苏问寒交互的时候、战斗激励没能空余时间能回想起来，却像是被抛入了一颗石子在心脏内，即使是最慢的速度也有些微的涟漪。

    苏问寒通过钝化自己才能从地狱的底部爬上来。

    他未曾爬上来、却也一度是以钝化自身而活着——

    几乎没有人会对他道歉、但有朝一日真的能够听到“对不起”，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价值的事情，他甚至都未曾仔细考虑过——

    月朔雪的话语、却帮他拼上了一片碎片。

    其实、依旧什么价值都没有。

    一句“对不起”是不足以抹消他所经历的艰辛的、他又不是只想求个说法的秋菊。

    伤害过他的人道歉与否、林山的人生都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同样的——此刻的自己道歉与否、都已经爽了约。

    把“对不起”说无数遍、甚至用过去的人在寺庙祈福抄写经书的心性不断写着厚厚一沓“对不起”、密密的“对不起”看起来大概也不像是所谓的诚意而像是诅咒信。

    堆积在一起的、用浓墨书写而成的“对不起”、一排排挤压着，仔细思忖着其中散发的味道应该相当有压迫性吧。

    “……”

    但如果不允许他道歉的话、他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比较合适了。

    时间尴尬地流逝、他紧紧闭着自己的嘴巴。

    只有眼睛还凝视着月朔雪那双绿色的眸子——

    这个术式他很熟悉了、在训练室的时候苏问寒也是用这个术式控制着他的行动的——但力量上月朔雪更胜一筹。

    如果月朔雪亲自参加比武会、是能胜过苏问寒的。

    若月朔雪真的愿意陪自己练两招、面对招式和战斗风格不同，但是战斗力更强的个体、自己的思路开阔了些，也许就不用一直被苏问寒牵着鼻子走了。

    苏问寒的指导再用心、肯定还是存在着某种局限性的——

    他在原本的世界中战斗力达到过顶尖水平、同时也参加过类似于比武会的活动——尽管那其实是庄家用来诓骗人的工具、所有的结果是在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然而他在最后就是有着赢是凭借实力、输也能凭着实力让他人看不出来的能力。

    最开始他也是不断被打趴的——纵然第一次参加他的战斗力已经很强了、不过那份强大是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小圈子中的强大。

    经过实战、失败成功的交替，战斗的结果才能不是单凭运气。

    她刚才的确说了“要给自己喂招”这样的话——然而自己本来就爽约了、却还“对不起”个没完踩雷，看来各种意义上大好的机会是要告吹了呢。

    “唔、因为禁止你说‘对不起’，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啊、说起来自己陷入沉思多久了？

    空气凝滞得太厉害、感知稍微有点迟钝——甚至都记不起来自己到底一言不发的时间了。

    也不知道这才月朔雪看起来算不算是以消极态度应对。

    难道自己真的要被月朔雪杀掉了吗——她手中的折扇注入的灵力越来越强了、自己的头发都像是被磁石吸住一样朝着扇子偏转——

    可自己好像还是一时想不到什么话。

    他不觉得自己算是特别能言善辩的类型、但是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完全的笨嘴拙舌，为什么道歉的话语被封印了，他就什么都不会说了呢。

    用拳头轻轻叩击着膝盖的弯折处、牙齿的摩擦声音。

    “想不到吗？除了说‘抱歉’之外的应对方法——？”

    实际上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