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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山沉默了片刻。

    “啊、是的——”在林山问出“难不成您在王宫里也安插了眼线、随时向您汇报工作情况么”的问题之前，月朔雪就已经点头了。

    甚至林山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是不是要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月朔雪就已经点头了。

    “我也知道，如果要是太不信任下属的王君，也不会被属下信任。所以我在王宫之中安插了眼线的事情，也算是半明牌了。但是、我基本不会施加处罚，也就不会出现什么人人自危的情况。”

    林山心道、那难道就不怕之后清算么——果然还是会有所顾忌吧。

    “最开始肯定是会的、但是，既然已经当了数年的王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的话，也就没有多么引人注目怀疑了——”月朔雪把汤盛在林山碗中、洒上了一层细碎酱料。

    “当然、我也不会去引人注目怀疑。”

    林山想起自己曾经也做过类似眼线的角色、尽管老大口口声声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果然——

    那一册一册记录的小本本还是有着一丝丝难以言明的血迹。

    当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还是会被划上红叉的。

    而负责处理的人，很多时候的也是自己。

    “我都不知道、原来阿清是很害怕被控制、被监视的类型？”

    “这倒是……无所谓。准确得说、是我到现在为止，也搞不清楚那些无法信任自己周围手下的人的思绪到底是如何的——无论如何都是几十米甚至更长的距离、甚至还以各种方式阻隔，肉体距离和心理距离都像是隔着几堵墙似的。”

    月朔雪把一块切得完整的千层糕塞入到了林山的口中——

    在林山咬了一口之后，把林山咬下的一半放入自己的嘴巴里。

    “你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其实是很奇怪的、你越害怕什么，什么就越是纠缠着你——仿佛幽灵一般——”

    月朔雪喝了一口雕刻着山与月的杯子中的水。

    林山早就有点想吐槽了、月朔雪——准确得说是千羽国目前为止自己看到的人的收藏爱好也未免太广泛了。

    尤其是瓶瓶罐罐方面的、林山没想过只是同一个款式的杯子都能在雕刻上搞出如此多种花样——

    根据记忆比对，应该全部都是梦引国的手笔。

    他知道现在提出这个要求肯定很无理，但他产生了一种去梦引国的市集看一看的想法。

    这样哪怕明天会死于非命什么的、似乎也能把一些奇怪的技术带回到原本的世界中——当然、他也很清楚在原本的世界，如果不经过营销，纯粹的手工品和工业化对冲的话，前者很有可能惨败甚至招致骂名——

    但是能够做到眼前的餐具的精良度、也就不愁没有自来水似的营销者了。

    月朔雪那双草翠色的眼睛在林山的脸上瞄着，左手撑着下巴。

    “那不是很好吗——这个星期怕是不行了，那么就下个星期好了。你不是本来也想要找个机会约我在王都好好转一转么。那么就两天后我们在王都内，下个星期同一时间去梦引国转一转——但是、肉身轮转恐怕是不行，稍微有点危险，所以我会请木王提前准备好备用的木偶。”

    “啊……”

    能知道他要去梦引国就算了、林山自觉自己刚才并没有转着想要把月朔雪约出去的念头——尽管在吃晚饭之前的确那样想过，但是——

    “咦？难道你自己每发现吗？从你来吃晚饭的时候，目光就一直左顾右盼的，好像在找机会什么的——我本来还不知道你是在纠结什么，现在知道了——你肯定是想要把我约出去。”

    “……”

    “所以、不知道阿清你明白了吗，如果是我的话，其实并不是特别需要眼线，只要把任何一个人叫到我面前来，随便问两句话，基本什么都能知晓了——之所以还会有那种类似于细作似的存在，其实算是先王瘤毒——也就是我的父亲。他到了晚年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了，三步一人、五步一队，到处都是细作眼线，喜欢随便惩戒随便杀人，就连自己的亲人孩子什么的都不放过。

    那些细作不少是他精挑细选出来、培养扶植的——因为不少本来是奴隶出身、还有家中不受宠爱的，非常轻易就会被洗脑，除了王的命令谁也不听，除了和王之间的羁绊都能随便当做垃圾丢弃。除了接受命令之外、什么事都不会做——

    曾经尝试着要把那些家伙放出去、但是她们的选择基本都是自杀，认为如果不能留在王宫，自己的性命也就没意义了——勉强救下来的，也有不少把自己的舌头割断了。

    算是无相有着高明的医术，总算是让她们恢复了语言能力，但是在那之后我也懒得管她们了，愿意候着愿意报汇都无所谓，主要是我认为先王造的孽，我也有责任承担。留下她们、给她们一定的生存空间，是为了让她们珍惜生命，至于世界观什么的——一点点矫正也就是了，实在矫正不过来也没办法，依旧养着她们也就罢了。”

    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