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当然没有后悔、只是——”林山略带遗憾：“我没有想到小麻鸭的性格竟然……我还以为她肯定能理解呢，我的公平竞争精神。”

    “能理解也不代表能接受、能接受也不意味着理解。比如说站在奴隶的视角，也能理解王君做出来的选择是不愿意放权，易位相处说不定我也不愿意——但是既然自己是奴隶、就没必要使用奴隶主的视角，就像自己是一头猪、还以烤猪的方式思考问题，是脑子有问题么。即使能够把自己烤制得香香脆脆的，我也不认为有哪个屠夫会感激涕零——”

    “这是什么例子……”林山拉扯着嘴角。

    “当然啦、王夫阁下与玛雅大人与这实际上有些不同，但情况也类似。总之就是、自己已经做出了会让对方感觉到烦恼的事情，就要做好会被讨厌的心理准备，不能总是奢求对方原谅。纵然对方是像无相一样无色无相、善解人意，受到怎样的伤害都可以的，也不代表着无相绝对不会黑化。”

    “他不会么？”

    无相当然是有着透明感、对于苏问寒的信任，林山也不是不能体会。

    然而果然他的想法是截然相反的——

    他总感觉无相身上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孕育、等待破土萌芽。

    他一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一边又在恐惧着这种情形的发生。

    “不会吧——但这也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苏问寒直白地回答：“如果他真的黑化了，那么一定是我这个青梅竹马无法拦阻的情况了。我也没有什么资格拦阻他，论及黑化，我可比他要早得多——甚至我还在想着，如果当初他的行为不那么圣父的话，也许我的行为也会被改变。

    让有些人好好活着、其实不如让他们死掉——我时常会这么想。并且在战场上，不涉及到和无相有关的人时，我是奉行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原则的。”

    “但是——您却对我仁慈了，果然不把我当做敌人的意思吗？”

    “不、你应该是我这些年在王宫里遇到的第三棘手的敌人了。可是、事实上你仔细回想，我也没有对您仁慈，之前没有，之后大概也不会。如果您认为这种玻璃师徒情能让我手下留情、那么从一开始就把我的眼光、甚至我的人格全部玷污了。”

    苏问寒把木刀丢给林山：“闲话休题、开始今天的训练吧！”

    林山和苏问寒两个人又进行了一上午的训练，但是只有短暂的休息时间练习了最初级的冥想。

    午餐没有昨天那些相当矫情故意采买来的便宜的菜肴了。

    苏问寒打量了一下菜的品类、似乎理解了是月朔雪的命令，也没有多说。

    在去无相的工坊之前，林山又去了一趟书阁——依然是谁也没有看到。

    第二天、林山仍然没有看到玛雅，却又被阿戌的幻术吸进去了一次。

    第三天、自己在藏书阁内没有看到玛雅，也没有在训练室内看到苏问寒。

    月朔雪正站在平时苏问寒常坐的位置、正在悠闲地翻动着书页。

    “从藏书阁那边来的？”

    “是。”林山回答——

    之前他已经把想要见到玛雅却没有看到的事情和月朔雪说了、月朔雪没有给予任何建议和评价。

    从时间间隔而言，自己是从书阁来的，对于月朔雪来说根本不是需要过度思考的问题。

    “其实不止是书阁呢。她这几天根本就连王宫都没来、我去派手下去她的家中找她，她好像也不在家——我知道她应该不会出事，但还是有点担心她。”

    月朔雪翻着书——

    林山的目光透过两个人之间不到五米的距离，那是一张全都是画的册子。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吗？”

    “什么日子……？”

    林山先是回想着自己之前和无相闲聊的时候，从无相口中听来的一些讯息。

    好像没听说今天是什么节日——

    那么、是月朔雪的生日吗？好像也不是——

    那是……什么来着？

    “啊、啊。”月朔雪的表情略显失望：“你还真的不记得了吗？我们不是约好今天一起在千羽国境内闲逛逛吗。”

    “啊——”林山倏然间想起来、双手拍击发出了“啪叽”地一声。

    “我这脑袋，竟然会把这个忘掉了——光想着训练啊、节日啊什么的了。”

    “没关系、毕竟我也刻意没有提醒你嘛。”月朔雪把手中的册子放在了架子上：“问寒的时间表我也修改了一下，这个星期和下个星期的，我都留出了空隙。但是、今天晚上记得把基础进度补上是正格的。”

    “嗯、明白。”林山点头，在想要再次对月朔雪说“抱歉”的时候，嘴唇被扇子抵住了。

    “既然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就不要说些扫兴的话——”

    “知、知道了。”

    “这才乖。”月朔雪把手盖在林山的头上摸了摸，像是饲主抚摸着自己饲养的小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