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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于倒计时的声音震动着鼓膜。

    林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是在一刹那又穿越到了其他的世界——

    仅仅是从语言上就能感受到的不可思议的平移转动、在真正降临到目的地的时候，却比他想象得有更大的反差。

    蒸汽、到处都是雾和蒸汽。

    空气中是水的味道、混合着不合格的燃料灼烧的那种呛人的味道。

    阿清的身体并不算强、骤然吸到了这种空气，立刻剧烈咳嗽起来——哪怕他的脸上已经戴了一层特制的面罩了。

    “哟。”

    绞压的车轮转动的声音、以及毫无感情无机质的声音。

    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是一个——

    一个奇怪的女人吗，不过林山对于这个人是否能够被称作女人其实充满了疑问。

    她没有双腿，腿部是圆形的车轮作为代替。

    手臂全部都是钢铁、甚至有一半的脸都是钢铁做成的。

    不过、却并不是很难看、甚至可以称作是美人——

    林山思索着是否是自己的审美出现了某些扭曲，才会生出这种感想来。

    但是、果然是个很特别的美人。

    “你一直盯着我的脸看，难道是认为我是个美人，同时还奇怪我这种外表能不能被称作人都有疑问的家伙，到底哪里符合审美吗？”

    林山惊了一跳，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又是在和月朔雪对话。

    但他的脸五官相当淡薄，就算是露出惊讶的表情也依旧不明显。

    “哈、你好像稍微有惊到呢。”机械的女人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也像是被某种力量把皮拉扯了起来一样，并不自然：“明明五官很淡薄，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您的惊讶这一点，也足够让您诧异了。”

    机械的女人自顾自说着话，钢铁的双手按在自己的眼眶上，从自己的眼睑之中压出了两枚眼珠。

    眼眶变空了，但是却并没有流血。

    眼珠的背部都是复杂的连线、而没有血液以及被扯断的和大脑之间的连接。

    她把眼珠按了进去——

    “明白了吗？我这并不是一般的眼睛，是能够读取到对方的呼吸和心率的机械义眼。实际上这在织机国内非常常见——毕竟我们都非常弱小、同时这里的污染实在是太严重了，弱小的我们还很容易生各种奇怪的病……在这种时候，就不能不去依靠一些强悍的外部力量了呢。”

    她晃动着自己的两只机械的铁手臂：“这是我在织机国的技术发展还不是很成熟的时候，在工厂的时候受到的损伤，然后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实验体，把手臂换成了机械的手臂。眼睛则是在这空气里不断下降，最后已经变得目盲不得不换上机械眼。”

    林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小声问道：“算是……因祸得福吗。”

    “因祸得福？嗯、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也是吧。但是我认为比起因祸得福，还是说有得必有失才比较恰当一点。”她眯起了机械义眼，在眼眶眯起来的时候，发出了“嘎”“吱嘎”的声音。

    “其实在工厂打工之前，我本来是想要做个画家的。不过最后我终究还是失去了相关的能力——因为以前我看到的世界是更加虚幻的，现在看到的色彩，就算是更加接近真实，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她微笑的时候露出了两排牙齿。

    那张脸也已经被改造了、有一半是浅银色的，唯独牙齿整个都是和正常的人类牙齿看起来的别无二致。

    “因为所有的色彩都以更加真实的方式呈现，甚至能够直接计算出具体的数值，就连带着想象力都开始出现问题了。”

    “……”

    “还有手也是一样——现在已经安装了限制器，所以好得多了。之前没有限制器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怎样活动这手臂才好一些，总是控制不好力度，一不小心就会把珍视的东西捏碎，所以到现在也还不是很敢触碰小动物和植物什么的。

    不过……嘛、这里的这种环境，也根本就没什么需要我触碰的小动物就是了。”

    她吹了一声口哨、伴随着“汪汪”的两声，一只电子犬朝她靠了过来。

    她俯下身，把那只通体都是银色的小狗抱起来。

    “在这里的动物都是这副样子的——”

    “电子犬……？”

    “准确的说是保留了完整的大脑、内脏和神经系统，只是把骨架的外部贴附满了人工皮的这么一种生物。其实在这法案推进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争议、但是现在也基本全部都同意了，毕竟如果要是再拖延下去的话，就连能保持原本的大脑和神经系统的宠物也不存在了，所以必须要在那之前做决断才行。至于食物嘛——可以食用被做成了食物的能量浓缩块，也可以注射营养剂。其实我认为后者更加便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更喜欢选择前者呢——可能多少还是放不下以前的行动方式吧。”

    林山心道、这家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