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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卫长笑了笑。

    但是笑容有些难看。

    他没有回答启良缙的疑问，而是直接掀开了其中一块遮住尸体的白布。

    看到白布下面的景象，启良缙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鄢人狂也禁不住牙根一阵发酸。

    这尸体，实在是太惨了。

    尸体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身上考究的丝绸长裙，代表了她贵族的身份。

    只不过，现在这丝绸长裙已经被血水浸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尸体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都是磕碰的伤口。

    而最惨烈的，是尸体的脑袋和身子之间，只剩下脖子那里还有一丝皮连着，里面的骨头和筋肉完全断裂，就好像轻轻一拽，脑袋和身体就会彻底分开。

    “你觉得一个从楼梯上滚落，摔成这样的人，会有可能再起来杀人吗？”百卫长又问道。

    见启良缙不讲话，百卫长继续道：“楼梯上的血水，都是苍予苒摔落的时候造成的。”

    “从血迹上看，苍予苒是从楼梯滚落，当场就摔成了这副模样。”

    百卫长又指着地上那串清晰的血脚印：“你看这些脚印，是从楼下走上的，楼梯上也有脚印的痕迹，你刚刚应该注意到了吧。

    我已经对比过了，而且苍予苒脚底残存的血迹，也可以证明，她是先摔下去，脑袋都几乎摔掉了，然后又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回来的。”

    这个时候，启良缙明白百卫长为什么要让人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了。

    因为无论谁听到这样的结论，估计都会被吓疯。

    但百卫长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往一旁迈了几步，来到那倒在地上的青铜罐面前。

    “那个叫夙的仆人，就是被这个青铜罐砸死的。

    尸体就在苍予苒的旁边，不过我就不让你们看了，怕你们做噩梦。

    这个青铜罐里面，原本是装着水的。

    我之前试了下，在装满水的情况下，哪怕是我，也就仅仅是可以双臂将它提起来，但要是像这样挥动。”

    百卫长做了个手势：“挥到差不多一个人的高度，将其他人的脑袋砸成商贸区卖的那种酱肉饼，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鄢人狂决定，以后哪怕自己有再多的铜刀币，也不会去吃酱肉饼了。

    不过百卫长似乎对自己的形容比较满意，他点点头，继续道：“但是脑袋几乎掉了的苍予苒，却抓起满是水的青铜罐，砸死了自己的仆人夙。

    我知道这很难叫人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可这样的事实，谁听到都不会相信。”

    在百卫长讲述的过程中，启良缙脸色几番变化。

    他看向鄢人狂。

    因为百卫长的推测判断，很难不让他想起涚和他阿母的死状。

    鄢人狂向启良缙点点头，然后转过身。

    弥识在体内流转，汇聚至双目。

    立刻之间，鄢人狂眼中的房间，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两道人影，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从体型上，鄢人狂立刻就分辨出了其中显得纤细的，是苍予苒。

    另外一个，相比之下丰腴一些。

    虽然叫做夙的那个女仆，此刻尸体上还盖着白布，但是鄢人狂知道，另外这道身影，就是此人无疑了。

    他双目汇聚弥识的能力，是可以看到苍予苒和夙死亡前一小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此时此刻，这两道身影，就在他的面前动了起来。

    一开始，夙背对着楼梯的方向，弯着身子，似乎是在翻找着什么。

    鄢人狂目光扫去，见到夙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青铜箱子。

    就在这个时候，苍予苒从楼梯走了上来。

    她的脑袋，此时还是好端端在脖子上。

    随着苍予苒的出现，夙的身影颤抖一下，然后转了过来。

    苍予苒走过去，抬手扇了夙一个巴掌。

    而夙也随之跪倒在地上，用一只手捂着嘴巴。

    望着这一幕，鄢人狂的耳中，仿佛听到了当时两人的话语。

    “好心让你在我们苍予家当仆人，而你竟然敢偷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我现在就要去告诉阿父，让他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民赶出去！”

    “求求你小姐，求求你不要！”

    两道身影，此时纠缠在一起。

    苍予苒铁了心要下楼，夙则跪在地上，拉扯着对方的裙角，不断哀求着。

    终于，苍予苒一脚将夙踹到了一边，大步朝着楼梯走去。

    也就在这一刻，鄢人狂突然感觉背脊传来一股凉意。

    就仿佛是黑暗之中，突然睁开了一双狭长的冰冷眸子，冷冷得注视着自己的灵魂。

    原本跪在地上的夙，猛地站起来，发了疯一样几步冲到苍予苒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