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姜至见她拒绝，索性多给了她几文钱。

    小乞丐接过，开开心心道谢。

    “谢谢姜东家。”

    姜至看她脸虽脏兮兮，眼睛清澈又干净，起了几分怜悯。

    “你是独身一人吗？是的话，如果想找份事做，可以去知味斋找我。”

    “好的。”

    小乞丐想也不想就点头，欢天喜地鞠了一躬，介绍自己。

    “谢谢姜东家，我叫时妍，十二岁，您叫我小时就好。”

    “时妍？”姜至口中念了念，发觉这名字颇像女孩名。

    她试探问道。

    “小时，你是女孩吗？”

    “嗯。”

    时妍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拽着自己的衣服，怎么看怎么怪异。

    姜至抬眼上上下下端详了一遍：……

    抱歉，是她眼瞎了，她还是没看出来。

    时妍一头乱蓬蓬的短发，穿着乌漆麻黑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脸蛋一片灰看不出原来肤色，嘴唇更是干巴巴的。

    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就像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毫无女性特征。

    曹承深反应和姜至一样，吃惊极了，认认真真打量了她全身。

    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精致漂亮，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奴仆成群的小姑娘。

    还是第一次见到时妍这样的，印象非常深刻。

    以至于多年后，回想起和时妍的初遇，总是觉得好笑又心疼。

    时妍说完，解释自己还有事要办就离开了。

    姜至想着她有需要肯定会去知味斋，点点头。

    “去吧。”

    随后姜至和曹承深进了明月楼。

    明月楼菜品还可以，有不少是模仿樊楼的。

    姜至扫了两眼，象征性点了两个菜，推给曹承深。

    “我点好了，你来吧。”

    曹承深平日就喜欢明月楼的菜品，接着流畅报了几个菜名，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躬身退出。

    “姜东家可以试试这道糖醋排骨，口味非常独特，还有酸辣双耳，还有……”

    他提起吃来滔滔不绝，面上表情平平，但姜至一眼就能看出他对明月楼菜品的追捧。

    姜至：……

    急，该怎么告诉他我做的更好吃呢？

    曹承深浑然没发现姜至的反应，单手提起茶壶给她倒了杯水，自顾自继续开口。

    “可惜明月楼的菜品是模仿流水镇樊楼来做的，听说给樊楼提供菜谱的是一位神秘娘子。姜东家是流水人，不知有没有见过这位神秘娘子？说来不怕姜东家笑话，我一直都很想拜那位神秘娘子为师，学习厨艺。”

    嗯？

    当然见过啦。

    姜至不自觉唇角微扬，轻声开口。

    “见过啊，或许—”

    她停了停，笑意愈深。

    “曹公子可以拜我为师。”

    曹承深端起茶杯的手一顿，遽然抬头。

    “姜东家…”

    姜至直视他点头。

    原来姜东家就是传说中的神秘娘子。

    曹承深拱了拱手。

    “是在下失礼，没想到姜东家就是那位神秘娘子。”

    “哈哈，你不说我也没想到我会是什么神秘娘子。”

    姜至笑道。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个称呼，想来也只有李掌柜怕她身份泄露，故意传出去的。

    “不知姜东家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曹承深接受了这个答案，抚了抚袖口，终于提到了正事。

    要说和姜至一起吃饭丝毫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知道姜至和潘琳儿关系不错，怕姜至还对曹家心有不满，拿他开刀。

    所以前面说那么多，就是为了等姜至主动开口说出来意。

    没想到姜至耐心十足，跟着他扯过来扯过去。

    姜至看出他细微的紧张，安抚道。

    “曹公子别紧张，我今日却是有要事想找公子帮忙。”

    曹承深没开口，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等着她继续说。

    “我即将离开临水。临水的知味斋缺一位掌柜，不知曹公子可有意愿？我知道曹公子的能力一定可以胜任。”

    姜至温声道，讲明来意。

    曹承深瞳孔顿时缩了缩，找他？

    “你放心，我们知味斋待遇很优厚的。曹公子现在无处可去，我们也可以提供住处。并且，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很认真邀请曹承深加入知味斋。”

    姜至慢悠悠补充，从他主动开口询问的那一刻她已经笃定曹承深会答应了。

    “好。我愿意。”

    曹承深思忖片刻，应道。

    父亲坐了牢，他在流水仅有祖母一个挂念，本来就打算继续留在临水，关注着祖母。

    姜至的提议完全符合他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