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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钱回家,姚甄还老老实实呆在饭馆等姜思。她在帮张梓华摘菜,看到姜思回来,忙站起来迎接:“你回来啦。”
“嗯,走吧,去你家。”姜思把钱交给张梓华,提着一罐焦糖奶茶,陪姚甄回家。
姚家的条件比姜家好多了,吃穿用度都优渥许多。
姜思一进去,便看到姚家客厅摆了一架子瓷器。
她不懂这个,却记得姚家以前这架子上的瓷器比现在多一倍。
姜思眸光微沉,看来姚家的情况比她想象中更糟糕,已经在开始卖家产了。
姚洪氏正在房间里刺绣,姜思进了她的房间,觉得里面很空。
“姚婶,你那套黄花梨的陪嫁箱呢?”姜思皱起眉头。
姚洪氏娘家有点家底,给姚洪氏的嫁妆不少,这也是她在夫家硬气的原因。
当初姚程平做胭脂水粉生意,有一部分本金是从姚洪氏的嫁妆里添进去。
姚洪氏看到姜思和姚甄过来,脸上本来挂着温婉慈爱的微笑。
听到姜思的问话后,笑容有几分不自在:“那箱子太旧,我想买个新的,就卖了。”M.XζéwéN.℃ōΜ
这话一听就很假。
黄花梨的家具本来就贵,又经放,年头越久,越值钱。
姜思不戳破姚洪氏的谎言,她知道姚家两口子想顾面子。
他们前半生风光惯了,如今遇到难题,自然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拮据的难处。
“姚叔呢?我带了些好东西来,一起喝呀。”姜思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小罐子。
姚洪氏还以为是张梓华酿的酒,忙劝道:“他在铺子里忙生意。思思,你娘做生意不容易,玉冰烧难酿,给我们送什么?自己留着卖!”
“姚婶,这不是酒,是奶茶。”姜思用桌上喝水的杯子,倒了一杯递给姚洪氏。
“奶茶是什么东西?”姚洪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接了过去。
她浅尝了一口,被奶茶的滋味儿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这牛奶好好喝!
姚甄一看她娘的表情就知道,娘对奶茶很满意,不由有几分得意道:“好喝吧?这是思思自己做的饮品,张婶说明天去买冰加进去,会更好喝。”
“是好东西。”姚洪氏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婶,你这绣的是什么呀?”姜思站在姚洪氏的刺绣桌旁。
很大一张漂亮的白色绸面儿被表在里面,彩色的花鸟初见雏形。
“屏风。”姚洪氏笑道:“最近很闲,怕刺绣的手艺生疏了。接几个活儿,练练手。”
姚洪氏没嫁给姚程平时,在绣庄做过绣娘。
姚甄的女红,是从她娘那里学的。
姜思是个门外汉,她光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姚洪氏绣得好。
细密的线根本瞧不见线脚,画和鸟还很立体。
姜思看着那么大一张布,姚洪氏要绣完,不知道得多久。
“洪娘子?你在吗?”院子外忽然有人来叫。
姚洪氏一听到声音,急忙放下奶茶,迎出门去:“钱掌柜,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吃杯茶。”
“茶就不吃了,我待会儿还有酒席。想着顺路,特地来跟你说一声。那扇屏风,你看能不能早点交货?”钱掌柜含笑问道。
姚洪氏似乎有些为难:“下个月底交已经很赶了,还要提前,怕会来不及。”
“没办法,原本定了下月底送亲。可那边又说月中日子好些,就定了十八。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你赶不及时间,那这屏风就算了。定金呢,我也不找你拿,算是赔礼。”钱掌柜难为道。
下个月十八?
姚洪氏算着日子,她原本打算一天绣六个时辰,能赶上原本二十四交货的时间。
若是要改成十八,那她一天至少得绣八个时辰。
姚洪氏咬了咬牙,舍不得卖屏风的尾款,叹了口气道:“十八就十八,您是老顾客,这点功夫我指定给您赶出来。”
房间里的姜思和姚甄对视一眼,各自瞧见了神色间对姚洪氏的心疼。
刺绣这事,本就伤眼睛。
她还要赶时间绣,这得对身体伤害多大呀?
钱掌柜倒是很欢喜:“那就劳烦洪娘子,送亲那日请你们一家来吃喜酒。”
“诶。”姚洪氏送钱掌柜出去,回到房间,发现里面气氛有些不对劲。
姚甄红着眼圈,实在忍不住了,质问道:“娘,你老实说,咱家是不是不行了?”
姜思站在姚甄身后,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姚洪氏的眼睛。
她的眼神很直白冷静,仿佛洞悉了姚洪氏一直粉饰的太平。
突然间,姚洪氏内心涌上无尽的疲惫。
她轻轻叹息着,倚着姚甄坐了下去:“四娘,娘不瞒你,你爹的胭脂铺子开不下去了,家里还欠了五百贯的债。如今家里一直在吃老本,再找不到其他生意,怕是连这房子也得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