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巍然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尴尬得看了一眼旁边的唐龙一。

    幸好这里没什么人，不然面子里子是一点都没有了。

    “那、那我让人再把尸体要回来。”元巍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害怕发怒的姜思。

    她生起气来，可太像赵婧了。

    “当然得要回来！”姜思语气严厉道：“以后死因未验的尸体，一律不准家人带回去！”

    “哦、哦！”元巍然连连点头，刚才坚持不让姜思参与此案的气势弱了许多：“可是尸体要回来，我们县也没有仵作。”

    姜思不能参与验尸，元巍然还没找到其他仵作。

    “我自有办法。”姜思了解了案情，把卷宗还给元巍然道：“尽快把尸体拿回来冻好，两天后会有人来验尸。”

    她带着唐龙一离开衙门，再跟元巍然说下去，怕自己被气死。

    这个傻白甜，不好好在自己汴京做世子，跑到这穷乡僻壤来捣什么乱。

    “唐龙一，准备快马。我要书信一封给崔先生，请他帮忙。”姜思为了避嫌，不能参与验尸，只能求助崔鹏。

    希望崔先生能看在她不吝赐教的面子上，来帮忙。

    “好。”唐龙一找了驿站的人，把姜思写好的信，请他们一天内快马送去锦华县。

    姜思则来到姚家，刚进去就听到细弱的哭声。

    姚洪氏眼睛哭成两个核桃，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了，喉咙里还在发出哭声。

    旁边的姚甄亦是神色憔悴，眼睛浮肿，眼下发青。

    姜思瞧一眼，就心疼得不行。

    临走时还神采飞扬，跟花儿一样娇嫩的小娘子，被折腾成这样。

    “四娘。”姜思喊了姚甄一声。

    听到姜思声音的姚甄身子一颤，强打起精神的她，眼圈儿瞬间又红了，杏儿眼里蓄满泪水。

    她转过头，隔着泪水与姜思相望。

    怕刺激到好不容易平静许多的娘亲，姚甄不敢哭出声，咬着唇直点头。

    姜思更心疼惨了，赶忙走到姚甄身边给她擦眼泪：“你还好吗？”

    姚甄委屈的摇了摇头，开口哽咽得不行：“思……思思，你能帮我救救我爹吗？”

    “我已经给锦华县的仵作崔先生寄信过去，请他来帮忙给刘小柱验尸。”姜思无法安慰姚甄和姚洪氏，因为姚程平有没有杀人是个未知数。

    人的头颅是身上最精密的器官，重击后没有当场死亡，可脑子里如果形成了血块，那么第二天再死也有可能。

    “为什么？你不可以验尸吗？”姚甄握住姜思的手，紧张道：“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姜思无奈将自己必须避嫌的事解释了一遍。

    屋子里的气氛很沉闷。

    姚洪氏哑着嗓子道：“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就算把房子卖了，我们也该把欠地下钱庄的钱还清。”

    “姚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不要自暴自弃，刘小柱的尸体还没验，姚叔是否杀人还是个未知数。你要保重身体，否则姚叔出了事，你也倒下了，四娘怎么办？”姜思劝道。

    她的话给飘摇在湖面上的姚洪氏递了一根稻草。

    女人跟回光返照一样，从床上坐起来，喃喃道：“对、对，我男人还没杀人，我要等验尸结果。吃饭，先吃饭！”

    姚洪氏接过张梓华手上的清粥，机械的往嘴里送。

    姜思看得直皱眉，姚洪氏这状态没比刚才好多少。

    如果姚程平真的被定了杀人罪，姚洪氏绝对会崩溃。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拉着姚甄去外面说话。

    为了逗闷儿姚甄，姜思挑了些其他话题：“这次去锦华县，我见到好客来的少东家了。”

    姚甄看了她一眼，兴趣缺缺：“哦。”

    这反应，令姜思有点头疼。

    “你就不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姜思努力想让姚甄打起精神来。

    姚甄摇了摇头，语气幽怨道：“我只想知道我爹到底杀没杀人。”

    杀人和伤人是两个罪。

    “哎……”姜思无奈叹息，这两母女是开导不好了，只能等崔鹏到。

    所幸，崔鹏很给姜思面子。

    信一送到，他和程大山一人骑了一匹快马赶来锦苏县。

    第三日中午，就抵达了锦苏县衙门。

    张良通知姜思后，她在放尸体的地方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崔鹏和鼻青脸肿的程大山。

    第一眼看到程大山时，姜思没认出他来。

    直到这耿直的汉子，把一个青色的小香囊递到姜思面前。

    “什么东西？”姜思狐疑接过去。

    “庞捕头的胡子。”程大山的眼神带了点骄傲，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姜思认出了这个声音，震惊的看着胖了一圈儿的程大山，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敬你是条汉子！

    程大山更骄傲了，下巴都往上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