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厉的目光盯着姜思，宛如刚从洞口探出头的毒蛇，让人不由自主毛骨悚然。

    姜思并不怕他，坚毅的目光似颗亭亭玉立的小松柏。

    毒蛇奈何不了她。

    沉默了好一会儿，宋清辉漫不经心道：“本座这次来春风雨露楼，受厂公之命，保护倾城娘子安危。如今楼里出了命案，未免威胁到倾城娘子的安全，受包大人之邀，从旁督察此案，你……”

    宋清辉话还没说完，姜思咻然转身，又回去看尸体。

    一边看，还一边嘀咕：“不早说。”

    害她以为宋清辉遇了两桩命案，突然就对查案上瘾了。

    宋清辉被她目中无人的行为噎了一下，便见姜思研究了一会儿那尸体后，转头过来瞧窗户插销上的痕迹。

    姜思盯着宋清辉发现的线索，木插销窗户的位置上，有两条细细的勒痕。

    细得能与头发丝媲美，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瞧不出来。

    “这是线留下的痕迹吗？”姜思疑惑。

    宋清辉习武，且在夜厂见多识广，解释道：“应当是千丝绕之类的武器，坚韧锋利。能轻易割破人的皮肤，切下头颅。”

    姜思不知道千丝绕像什么样，她瞄了一眼房间里般若姑娘的琴，指着它问道：“是像那样坚韧的丝线吗？”

    “比它还坚硬一些，是由一种特殊的海鱼的筋做成的武器，水火不侵。”宋清辉道。

    姜思心中直呼流批，冷兵器虽然逐渐被时代淘汰，可古人的创造力不错。

    “这么说，凶手是从这里进来，然后再从这里出去？”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插销上会有两条勒痕。

    “应当是如此。”宋清辉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他不解的是：“马上就要争艳了，般若娘子却还没盛装打扮。遇害时，也没有听到声音。”

    宋清辉留了人在春风雨露楼，负责守护倾城娘子的安危。

    过来的时候，他去问过那些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皆得到否定的回答。

    宋清辉的人武功不低，其中一人听力尤其敏锐。

    他进房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香。不是女孩子家的脂粉味儿，是一股不易察觉的焚香味道。

    “你验好了吗？验好了，我要开始查看房间的线索了。”宋清辉问道。

    “我验得差不多了，我去找包大人。”姜思的职责就是验尸。

    般若姑娘死得很惨，她被人活活勾下了舌头，死的时候还保留着清醒的意识。

    身上的人被人片下来，做得很匆忙，片得不干净。

    在这样非人的折磨中死去。

    姜思找到包兴文，他正一脸严肃看着台上的花魁表演。

    周围全是绮丽且热烈的喝彩声，美人儿在台上尽情展示自己的才华和美貌。

    姜思瞄了好几眼。

    这次上场的美人儿漂亮得像个瓷娃娃，白到发光，五官深邃。她的眼睛透着一点点碧色，是个与外族混血的花魁。

    “包大人。”姜思走到包兴文身后，低低的喊了他一声。

    五个评委已经知道花楼里死了人，却都在粉饰太平。

    包兴文瞥了姜思一眼，轻声问道：“验好了。”

    “好了。”姜思挑着重要的回答：“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内，被人活活剜走了舌头。房间里的碎肉我检查过，是从她身上剜下来的肉，不过没有发现她的舌头。”

    旁边的妙乐娘子听得一脸嫌恶，似是不能接受这种血腥的表达。

    其余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死了人。

    “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嘛。”包兴文轻声复述了一遍姜思的话，又对她道：“赵寒山他们两个时辰之前就来了，一直守在会场内。据他们所说，春风雨露楼里的人，只近未出。凶手应当还在楼里，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发现吗？”

    姜思回道：“宋大人正在检查死者房间里的线索，他刚才在死者的房间，发现窗户的插销上有两条勒痕。宋大人猜测，凶手是用千丝绕等武器，勾开了她房间的插销，悄悄潜入杀了她。”

    “你说什么？千丝绕？”旁边的妙乐娘子面色一变。

    察觉到她神色有异，包兴文忙问道：“妙乐娘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妙乐娘子心神有些不定，她点头道：“包大人还记得去年在温州郡司乐教坊，有几桩命案吗？”

    “记得。”包兴文虽然是开封郡的官，但偶尔去京城述职时，会与刑部的朋友来往，给一些悬案上的建议。

    在翻阅卷宗的时候，曾看到过温州郡的命案，“司乐教坊的几名琵琶乐伎，被人用千丝绕割下了头颅，不过凶手不是已经被抓到了吗？”

    “大人有所不知，那件案子比较特殊。我后来才听说，民间传闻凶手有两名。被抓到的那个，只是被推出来。”妙乐娘子揉了揉眉心。

    继续道，“我这个人不信空穴来风，曾几次向温州郡的知府提议再审。对方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