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戴高帽，你有事儿说事儿。”姜思失笑。

    “是这样。”文殊策解释道：“我和包大人，一致认为赵寒山不适合涉及这件案子。”

    “你们想让我绊住他？”姜思挑眉：“直接让他退出，不就行了？”

    “赵寒山脾气倔，他在其他事上都能拎得清。可一旦牵扯上他在乎的人，容易钻牛角尖。”包兴文的声音自姜思身边响起。

    包兴文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时候同他讲道理，讲不通。”

    姜思上辈子是法医，这辈子是公差。

    自然明白包兴文和文殊策的决定，是为了赵寒山好。

    那是个好汉子，姜思乐意帮这个忙。

    “行，那我让他帮我把般若娘子的尸体搬回远门，再验一遍。”姜思跟赵寒山的交情不深，的确适合帮这个忙。

    不过，姜思提醒道：“纸包不住火，隐瞒没有用，我还是建议直接讲。”

    命案发生，包兴文叫停了春风玉露楼花魁选举。

    楼内贵人们纷纷派小厮和侍卫询问。

    言辞不当间，起了冲突。

    一个穿着青衣，系着镶玉腰带的中年男子怒斥：“凭什么不让我家大人离开？知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疑心我家大人会杀一个妓子不成？”

    “对啊，知府大人又如何？我家主人是文宣伯，晚上约了怀王殿下喝酒。误了我家主人的约，你们担当得起吗？”

    随后又有几人跟着吵闹起来。

    吵闹声惊动了正在谈话的包兴文，他沉冷的视线落在那一堆情绪激昂的奴仆中。

    威严的气势，吓得他们情不自禁噤声。

    包兴文语气严肃道：“凶案悬而未破，劳诸位回去禀告贵人。凶嫌混于其中，恐趁乱溜走，故不敢放人。若要追着，我包兴文开封衙门静候诸君。”

    说完也不再理会众人，带着文殊策去审问十三娘。

    姜思目光灼灼看着包兴文离开的背影。

    她在包大人身上，第一次看到了为官者刚正的气场。

    不畏强权，不惧尊卑。

    姜思找了赵寒山帮自己运尸体，把他调离春风玉露楼。

    路上，这八尺壮汉，拉着运尸体的板车，喋喋不休。

    “也不知道今天的凶案，有没有吓到十三娘。”赵寒山担忧道：“你别看她泼辣，其实十三娘心思敏感。那样娇弱的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姜思脑海中浮现出十三娘梨花带雨，扑到赵寒山怀中嘤嘤哭泣。

    嘶……

    恶寒中又带了点刺激。

    的确让人受不了。

    “你就那么喜欢十三娘？不嫌弃她出身青楼吗？”姜思坐在板车上，好奇问道。

    方才同倾城娘子谈完话，她对古代女子低下的地位有了一个更深的认知。

    这种低，是环境和人为造成。

    奴颜婢膝惯了，骨子里已然产生了奴性。

    所以倾城不愿意相信，会有男子真心待她。

    人一旦在黑暗之中呆久了，就会怀疑光的存在。

    赵寒山惊讶道：“我喜欢她，跟她的出身有什么关系？我是跟她成亲，又不是跟她的出身成亲。再说，我出身也不好。我爹是草寇，我一出生就是草寇的儿子，也不光彩。”

    姜思着实被赵寒山坦荡赤诚的感情观震惊到了。

    “说得对。”姜思对赵寒山油然而生出一股钦佩：“我也是杀人犯的女儿，不照样成了亲，虽然已经和离。”

    赵寒山看过姜思的卷宗，知道她已和离。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徽朝对男婚女嫁很开放。

    被休弃的女子不好再找婆家，和离却不一样。

    女子犯错才会被休，和离只是夫妻感情不和。

    不过都一样，二婚的女子，实难找一个好的新夫婿。

    赵寒山怕姜思伤心，安慰道：“你别灰心，你如今在衙门当差，领皇家俸禄。放眼整个徽朝，能有几个女子有你这魄力和能力？”

    “你之前那夫婿，眼光不行，错过你这么好的娘子。咱们衙门什么不多，就是汉子多。”

    “来日你若看上了谁，只管跟哥哥我说，兄弟去帮你讲亲。我若不行，还有文师爷、包大人，总归不让你后半辈子无依无靠。”

    赵寒山的热心肠，让姜思有些吃不消。

    “说你呢，怎么扯到我身上？”她哭笑不得：“我现在已经没了嫁人的想法，还不如好好做好我仵作的活儿。”

    “总会有的。”赵寒山话匣子一开，收不住，美滋滋道：“其实我都想好了，再干一年。就攒齐了十两金，届时找媒人，去春风玉露楼向十三娘提亲。”

    “那我可得多喝你几杯喜酒。”姜思也不禁笑了起来。

    穿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除了自己的婚礼，她还没参加过别人的婚礼。

    “放心，酒管够。”赵寒山哈哈大笑。

    包兴文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