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收我当徒弟？”

    田小甜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挑了挑嘴角笑道：“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愿意！”田小甜激动地差点儿要坐起来，但随即又有些失落起来。

    “只是……我年龄都这么大了，而且我从小脑子就笨，以后会不会给你丢脸啊？”

    我摇头笑道：“医者仁心！”

    “只要永远保持这份初心，无论医术水平如何，就是一名合格的医者。”

    “而且，就算你对自己没信心，难道对我这个师父还没信心吗？”

    田小甜的眼眶中渐渐浮现了水雾，我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当了我的徒弟，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我对田小甜的身世极为同情，世道如此，越是经历过苦难的人，在保持良善之后，就越容易遭受苦难的打击。

    在我看来，给田小甜重获新生的机会，才是救她脱离苦海的最佳良方。

    “师父。”

    田小甜突然改口叫我，我只是下意识答应了一声，这小丫头就终于绷不住眼泪哭了出来。

    “做我的徒弟，以后要多笑，别整天哭哭啼啼的。”

    我伸出手指为她擦拭了眼泪，这种师徒间的相处模式，也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新奇又温暖。

    正当我想要继续享受这种温馨时刻的时候，一声幽怨的呜咽突然传入耳中。

    凄凉、悲怆！

    我和田小甜同时愣住，过了几秒钟，田小甜才反应过来，急声解释。

    “师父，不是我，我只掉了眼泪，但我没哭出声呀。”

    我抽动嘴角留给她一个微笑：“我知道，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还是那位不速之客！”

    对田小甜安慰了几句，我在起身向外行走的时候，已经顺手抄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阴阳刀。

    与之同时，我脸上的微笑瞬间收敛，转而止不住的露出怒火。

    如果只是一面之缘，我还可以保持对刘玉玲的同情。

    但她一而再的出现，就开始激起我的怒火了。

    说白了，我不欠她的，她没有及早就医导致殒命，也不是我的责任。

    如果这是在我的医馆，说不定我还能耐着性子跟她说道几句。

    但是现在她两次上门来到杨家，很可能会吓到杨家母女，这是我无法忍受的。

    捏着阴阳刀走出卧室之后，我身后却有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田小甜快步追赶连声呼唤：“师父等等我。”

    “我知道是她，但我不怕！”

    “以后我就是你的人，要能够帮得上忙才行！”

    田小甜在柔弱的外表下居然还有这份勇气，属实让我有些惊讶。

    但是回身一看，她其实还是在全身颤抖。

    我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

    “多跟我见见世面也不错。”

    “但是，你最好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就算病人是女的，这样也不太礼貌。”

    田小甜这才反应过来，但马上就指着我身上的浴袍道：“你穿的也不比我多啊，而且你还是男的。”

    我登时红起脸来，此时大门外哭声再次传来，我没好气的嚷嚷了两句。

    “等着！医生还没穿好裤子呢。”

    刘玉玲虽然两次上门令人恼火，但似乎还是很听劝，哭声立马消止。

    田小甜没有多余的衣物，我便让她在我卧室里随便找一身先凑合着，我自己也随手拿了一套去客厅里穿戴整齐。

    我毕竟是个男性，田小甜穿了我一身衣服有些宽大，好在披上我的白大褂后也算是有模有样。

    “你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我是个医生，但不是普通的医生。”

    “拜我为师的话，你以后可能经常要和门外这种东西打交道。”

    话音刚落，门外便是扑通一声。

    田小甜下意识缩了下脖子，但还是紧握双拳说自己不怕。

    我朝她点了点头，身为师父，自然还是要去头前开路。

    当我一手握持阴阳刀一手打开房门之后，预想中被尸煞纠缠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刘玉玲身上结满了冰霜，低垂头颅面向大门跪在地上，面前地面上并列写着‘凤’和‘蝶’两个字。

    “师父，她身上怎么那么多水和冰？”

    “我听说，她是得那种病死的，也不是淹死的呀。”

    田小甜颤巍巍走上前来，大着胆子和我并肩而立，但是双手却又不听使唤的抱住了我的胳膊。

    “她可能是从停尸柜里逃出来的，身上原本只有冰，因为天气原因，所以有些冰化成了水。”

    简短解释两句后，我便去着重观察地上那两个用尸血写成的文字。

    白天来认尸的那两个女孩，是刘玉玲的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