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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我不是圣母
又接了一笔生意，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只不过杨清涵会不会真如我所愿给我想要的东西，还不太有把握。
孝心这东西，是要分时候的。
假如你并没有什么金钱和时间的压力，尽孝很简单。一旦涉及到牺牲掉自己大部分的利益，很少有人考虑孝道到底是什么。
摸着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毛爷爷，我轻轻勾起了嘴唇：多攒一点是不是可以给盼生买束花放在床前，让她的生活里添一点味道？
经过面馆的时候，朱葛龙从里面探出头将我叫住。
“怎么，不招呼生意？”我停下脚步。
“嘿，哥们儿，我那女友玩偶你做得如何了？”他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催你，时间还有的，我就是想知道进度……”
我笑着点头：“放心，误不了你的事。这两天就差不多能做完，到时候我给你送去。”
他脸上的笑容从腼腆到欣喜：“不用，不用，你说一声我过去拿。”
朝他挥了挥手，我很快回到店里，哥特小萝莉蹦跶到我跟前：“主人，又有几份订单到了，生意兴隆。”
我抬眼看了下货架上的傀儡娃娃，这些都是父亲生前做好准备贩售的，我会慢慢给它们寻找主人。
回到工作台前，拿出朱葛龙的女友傀儡，反复对比娃娃和照片，将最后的妆容加以修饰，又换上了漂亮的衣服，总算明日可以交差了。
我又拿出杨清涵母亲的照片细细端详起来，哥特小萝莉见状，乖巧地守在我身边，盯着看了一会儿，指着窗外：“主人，照片上的人是这位老太太吗？”
抬头望向外面，一个慈祥的老人正笑望着我，她的身影在柔和的路灯下发着幽蓝色的微光。
店门外的风铃微响，我将她请进来，随手挂了打烊的牌子，我和她在傀儡屋里面对面坐着。
“我知道我儿子来找你了。”她笑着对我说，“他是个好孩子。”
低头把玩了一会儿照片，我看向她：“阿姨，您自己也放心不下儿子和老伴吧？”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大半生的时间都给了他们，我自然是舍不得他们的。”老太太说着，眼底泛着晶莹，“可是人哪，总有这一天，我儿子、我老伴儿为了我已经尽力了，我挺知足的。”
“那您今天来是……”我有些不解。
“我知道你的能力不一般。”她一瞬不瞬地看向我，“人死了以后，对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了，包括你的能力，我也在死了以后看分明了。”
“你能够赋予傀儡灵魂，让它们获得生命。”
我对此不置可否，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来找你，是想要告诉你，我并不希望清涵为我做太多，更不愿意进到你的傀儡里。如果你还有一点同情心，就请你只做一个普通的傀儡，让它陪伴我那老伴儿吧。”
“生他、养他，为他付出，是我自愿的。”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阿姨，看来您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了。”
“小伙子，阿姨看得出来，你心地不坏。可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知道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地付出。他还有他的人生，我们做父母的，不能再拖累他了。”
“阿姨，您只提到儿子，老伴儿呢？叔叔心里可一直没有忘记过您呢！难道您不想在人间多留些时候，好好陪陪他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黄泉路上，我走慢些，等等他。再不然，我先投胎，下辈子再等他。他爱了我一辈子、宠了我一辈子，到头来我不想他再对我念念不忘了。让他轻松快乐地过活吧。”
“可是您也知道，叔叔的生活中如果缺了您，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将手里的照片放下，我并不打算接受她的提议：“我相信您还逗留在人间，一定有未完成的心愿或者是放不下的人，否则您也不会特意来找我。”
“我只是想要请你帮忙，下次你见到我儿子的时候，能不能帮我给他说一句对不起。身为一个母亲，我没能让他过得幸福，反倒是因为自己的病拖累了他。这句话我没办法亲口说出来，希望你能够帮我。”
看着老太太恳切的目光，我心里也被触动了。
天下父母心，老太太都死了，还想着自己的孩子能否过得幸福。我的父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不是也想着要我们好好活下去呢？
不知不觉，我发现眼眶湿润了，亲情能够触动人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看来这个忙我必须要帮了。
“阿姨，我……”
话还没说完，哥特小萝莉突然蹦跶过来，只轻轻一张手，那老太太就一下僵在那里，下一秒化为一团幽蓝色的光球到了她手中。
“主人，快收好吧！”她将光球送到我面前，邀功一样看着我。
“你！谁叫你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