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枫萝已经回到了沙发对面、贝齿咬着杯子的边缘边观察着林山的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苏问寒把樱桃递送过来、以一只手垫着，以强势却恰好不至于让人感觉是命令的口吻道：“王夫阁下、请您张开嘴。”

    “不需要、谢谢。”林山向苏问寒微行了一礼：“您还是自己吃了吧。”

    “这是命令哟。”月朔雪用擅自推了推林山的脸颊、把他的脖子推到苏问寒的方向：“是本王命令王夫你张嘴、吃了问寒的樱桃。”

    “即使是命令——”林山挑唇：“我也不会桩桩件件都听从的。虽然我的身份不如小雪、模样家世都和小雪很不相衬，但我是独立的人、以自己的意愿和小雪交换誓约——以平等的人格，建立的不是上下级而是平等合作的关系。所以按照小雪的话语做了什么也是我自己想要那么做、但不代表是我必须那么做，我随时有权利摇头拒绝。就比如说这个命令——”

    他停顿着、以音量不大但很坚定地口吻道：“恕难从命。我和苏问寒大人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虽说已决定要当她一阵子徒弟、观察两个月试用期、若让她满意再决定是否延续——

    但师徒关系是更庄重的，至少我不能接受她喂我吃东西。想来她若不是个听从君命的，那双拿刀拿剑的手竟然要剥樱桃喂给我吃也让她非常恶心。强人所难可不是小雪身为王君应该做的事情呢——”

    “听。”月朔雪樱粉色的唇瓣轻启、露出愉快且释然的笑容：“王夫他这么说呢。木王阁下还要坚持你那偏见吗？”

    “正是因为这么说、我才对他的有色眼镜更厚。”

    木枫萝略显无奈地轻轻叹气、牙齿轻轻咬着杯子边缘，发出敲动水扬琴的脆响声。

    “罢了罢了、月王殿下开心就好——”

    她把杯子放在如一整块浮冰敲下来、略带着蓝绿渐变的杯垫上。

    连着杯垫把酒推到月朔雪的面前——

    “你可不要说喝了这杯酒就把刚才的小插曲一笔勾销这样的话。我当然的是有意把方才种种仅当是个玩笑，不过如果要是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作为信号的话，那气氛就僵死在这里了。”

    “当然不是。确如月王阁下和无相君所言、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聪敏之人，在切到冬雪身上时，虽是我一奶同胞的妹妹，模样差别也不大，按着我自己的喜好打扮，也没人认得出是我还是她——但一旦切换就会知道、味觉的感觉还有思考什么的到底还是有差别——灵魂在我自己躯壳很容易想通的事、换到冬雪身上就会变迟钝，我吃着正好的菜肴美酒，换到冬雪身上就会觉得淡——

    但人格意识层面上到底还是我、打小受的精英教育中自然不可能包含客套，在其他人面前、我倒也不总这么狂，不如说也是那种假模假样的样子多些。正因了是千羽国月王殿下，苏问寒大人和无相君也是您器重的手臂，我才会这么干脆又尖锐——”

    木枫萝脸上那轻浮又带着些挑逗的笑容忽就变得略显肃穆。

    “啊。”月朔雪轻声道：“你和本王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怎可能这点话都承不住。本王这边也是、你这边也是——虽你那轻薄语言听着确实让人不舒服、不过估计也确实有着为千羽国的安全、以及梦引国与我国的邦交及未来思虑的缘由。”

    “正是了。”木枫萝点点头：“恋与爱是会让人变盲目的、寻常人尚且有因此而深陷危机的风险，尤其您与我这位置的，所谓的姻亲绝不可能只考虑自己——

    然而就像我刚才所说、哪怕道德标准设定得再高、立场再坚定，到底还是人——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惧。哪怕人们心中擅自把‘王’这个位置设成是公正不阿、铁面无私的装置，但坐在‘王’这个位置上的却是个不可能是个冷冰冰秤砣天平，而是活生生的人。您若有一时冲动、并且像刀神大人、无相大人以及千羽国诸臣不好说的话，哪怕再难听、甚至会得罪您，我也会说一遍。以冷酷如冰水的话语浇灌而下，您有没考虑到的部分，在我说话时也许就能冷静考虑清了。”

    她将盛装着清澈的石榴酒的杯子推得离月朔雪又近了点，清澈的酒汁倒映出了月朔雪的脸。

    丹红的唇叹出了一口气。

    那张妖媚的脸竟然浮现出了一抹单纯的笑。

    “不过、看到您依旧还是这么幸福的脸，我知道也就不需要再继续唱白脸讨人嫌了。您是充分权衡过利弊、我刚才提到过的事情您都考虑过了之后，还依然选择了他，而他——”

    粉紫色的目光再次在林山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不过却没了之前那种审视货品玩意一样的赤裸，而是换成了稍显深邃的视线。

    就在刚才林山心中还产生了一种“就这货居然也是一国女王吗”的想法、此刻那份对那种深深镂刻在灵魂伸出，对于性感妖媚系的厌烦感没有消解的情况下，也总算感觉出木枫萝身上的上位者气息了。

    “而您——”她的目光定定地锁住林山，脸上带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