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忱之际，刘长海见我许久不语，终于忍不住当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老郭，咱都是同学，我有话就直说了。”

    “我自己心里头知道，这案子依靠一般的刑侦手段是破不了的。”

    “其实我是看到了监控录像，知道刘玉玲来了你这里，所以我才上赶着上门的。”

    刘长海卸下伪装之后，便是满脸的疲惫，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一脸苦笑道：

    “老郭，这回你可得帮我啊。”

    我轻轻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还把我当朋友，就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而且，我也不希望再有人出事。”

    简短应答之后，刘长海终于发动了车辆。

    刘玉凤和刘玉蝶曾经被带去警局做过笔录，自然也留下了居住地址。

    然而在开车上路之前，刘长海又将自己的手机摆弄了一阵，丢给我之后才开始驾驶车辆。

    “老郭，这里头的监控视频你好好看看，但是千万不能外传，这在我们局里算是保密文件。”

    我随即正色起来，刘长海甘愿违反规定都要给我看的东西，自然是无比的重要。

    认真答应之后，我才低头看向了刘长海的手机。

    他已经点开了视频界面，我伸出手指按下播放键后，才发现这是一段从路边截取并拼凑在一起的监控录像。

    视频的一开始，是刘玉玲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这辆出租车就停在这条街上，更加巧合的是，甚至她下车的地点，就是现在我们这辆车行驶的路段。

    屏息凝神，继续观看下去。

    下车后的刘玉玲虽然还活着，但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脸色苍白不说，甚至已经到了步履蹒跚的状态，而且从视频上的背景来看，当时已经夜深，似乎没有任何一个路人关注到刘玉玲的情况，只要她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向了杨家大门口。

    “这是前天晚上？”

    杨家并没有安装监控，无法拍摄到后续的画面，但是在我见到刘玉玲之间的那段时间，过程中发生的事其实不难想象。

    简单来说，刘玉玲只差了那一点点的时间，她没有坚持到门口就已经俯面朝下香消玉殒了。

    但凡她能够多坚持几步路，说不定就能够被我看到，然后就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然而现在再说这些都已经是马后炮，而且后续更为惊悚的是，即便已经死亡，刘玉玲依旧用额头撞响了杨家的大门。

    刘长海正在开车，眼角瞄了一眼手机后道：“还有另一个视频，你再继续看看。”

    我随即又点开了他手机里另一段视频，背景和上一个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刘玉玲是迈着僵硬的步伐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

    “今天的？”

    我皱起眉心集中了注意力观看，画面里的刘玉玲缓慢行走，随着身上的冰霜融化，在其身后留下了点点滴滴的水渍。

    和上一个监控视频一样，画面中的刘玉玲来到了杨家大门口，随后努力尝试了许久，才将僵硬的膝盖弯了下去。

    之后她又将木棍一般僵硬的手指杵在地上，随着身上的冰霜融化，水渍向下流淌，到达指尖的时候，冰水混合是尸血已经成了黑色。

    刘玉玲就是利用自己的尸血，已经冰霜融化后的水渍，在地面上写下了‘凤’字和‘蝶’字。

    “只看这两段视频的话，你这案子的确很难给出个说法。”

    我出言对刘长河安慰了两句，但对我而言，最为紧要的还是另外两条人命。

    只要不再有人枉死，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解决。甚至是，不需要再去费心处理。

    听我这么说后，刘长河情绪激动起来，嗓音也跟着拔高了几分。

    “老郭，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故意装傻啊？”

    “两段监控视频里头，除了刘玉玲，都有另外一个人你没看出来吗？”

    我登时一惊，如果不是刘长海提醒，我还真没去注意刘玉玲之外的人。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我，毕竟我是医者，他才是警察，我这种平民百姓没有他那种行政思维，不也很正常吗？

    按照刘长海的指示，我从新将视频看了一遍。

    这一遍还没看完，我就认出了他说的那个人。

    一个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比常人高上半头的身高，黑色运动装也难以掩盖的壮硕体型。

    从形体来看，这人应该是个男人，但他即便是在晚上，都要戴着口罩墨镜鸭舌帽，其面目五官真是一丝一毫都看不到。

    “这种打扮，在人群中是不是反而更显眼了？”

    我随口嘀咕了一句，心想也就是在晚上，不然为什么视频里的路人，都没注意到刘玉玲每次出现，在她身前不远处都有这个‘黑衣人’的身影呢？

    话音刚落，刘长海便朝我翻来了一个白眼，撇嘴回应：“他那么显眼，你怎么还要看两遍视频才能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