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街道路面不仅开始变得坑洼不平，而且越来越窄。

    刘长海的汽车难以通行，我们三个只好下车步行。

    就这么个下车的功夫，方才的黑衣人已经钻进了胡同巷子里没了踪影。

    我驻足路边抬首眺望，正前方的屋舍虽然低矮，但却错综复杂，别说是此时夜幕下光线晦暗，即便是在白天，我估计不熟悉环境的人钻进去也得迷路。

    “这就是刘家姐妹住的地方？”

    除了杨家那一片区域，我对于这个镇子也并不怎么熟悉，更没想到在这个经济还算发达的小镇上，还藏着一大片这么破旧的地方。

    刘长海早就看过了详细资料，叹了口气讲述起来。

    “这地方都是些钉子户，早年间拆迁的时候没能拆下来，后来就成了个城中村一样的地方。”

    刘长海迈开脚步，边走边道：“你也看见了，到处都是破烂的老房子，平常住的都是那些个社会底层的穷苦百姓。”

    “那三个跟我同姓的女的，也没什么文化，在KTV里上班的时候光鲜亮丽的，但其实难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我认真聆听刘长海的讲述，同时不断四下观望。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我开口询问，但这次刘长海却摇了摇头，无奈道：“那家伙贼的很，没有给我们留任何一个露面的画面。”

    “而且他每次出现和消失，都是在监控视野盲区里。”

    我轻轻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还是个擅长反跟踪的高手。”

    刘长海嗤之以鼻道：“可能也就这么点儿小伎俩了，就算躲过了摄像头，刚才不也被咱们肉眼看见了吗？”

    事实上，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

    “老刘，你所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是故意在咱们前头露面的呢？”

    刘长海立马摆了摆手说不可能，然而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在侧前方的一条巷子口，刚才的黑衣人就再次出现了。

    “我擦嘞，这小子真的在耍我们？”

    刘长海看着脾气大，但实则胆小谨慎，嘴上骂骂咧咧，身子却在往我和田小甜后面缩。

    我没有刻意加快脚步，保持平稳的步伐，斜睨了刘长海一眼道：“人家和你无怨无仇，没有理由戏耍你。”

    刘长海面上闪过一丝异样，转了转眼珠子假装随意道：“你怎么知道他和我无怨无仇？”

    “我这几年也是立了不少功的，得罪的人也挺多，万一是哪个记恨我的人呢？”

    眼见刘长海对我警惕观察起来，我直言跟他挑明。

    “别特么怀疑我了！”

    “从你看到刘玉玲两次上门的时候，就开始怀疑她的死跟我有关了吧？”

    “你身为警务人员，就算和我关系再好，也不敢违反规章制度将监控视频给我看。”

    “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你已经拿到了批示或者是上级的允许吧。”

    “你给我看视频，是在试探我的反应，观察我和视频里那个黑衣人是不是认识？”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能确定他和你无怨无仇的原因很简单，凭你小子的交际能力，很难去得罪什么人。”

    “而如果真的得罪了人，你敢一个人跟着我们师徒俩，再去跟踪一个你的仇家吗？”

    “你这小子，不可能有这个胆！”

    一口气说完之后，我的怒火也升了起来。

    刘长海根本不是来向我求助，而是将我当做了嫌疑人。

    被我挑明了之后，刘长海唯有悻悻然干笑。

    过了几秒钟，这小子便开始嬉皮笑脸的和我勾肩搭背。

    “老郭，要不说从上学时候开始，我就乐意跟你处呢，还是你最了解我。”

    “实话实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但是！”

    刘长海突然目色一凝，正经严肃起来。

    “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一遍的，我这会儿紧跟着你，不就是要全程帮你做不在场证明吗？”

    闻听此言，我略有惊讶，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但与此同时，我又生出其他隐忧。

    “不在场证明？”

    “为什么要帮我做不在场证明？”

    刘长海眉心渐渐皱起，犹豫了半天，还未应答之时，田小甜突然低声开口。

    “师父，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我扬了扬下巴抽动鼻翼，轻轻颔首。

    “不奇怪，只是普通的香火味道。”

    “这附近有人在烧香。”

    此时那名故意为我们‘引路’的黑衣人已经再次消失不见。

    在他最后一次失踪的半截巷子里，光影随着烛火扑朔闪动，两盏惨白的薄皮灯笼悬在门楣两侧。

    “师父。”

    在巷子口驻足观望片刻，田